前世,孔府抄家,场面一片混乱,有母亲的哭声,下人的惊吓声,浩浩荡荡的被御林军押到大牢有四五十人。
今生,孔府抄家只押送六人。
走出大门,不理会外面围观的人群,孔嫄在人群里搜了一周,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微微勾起唇角,那妇人被她这么一笑,吓的立马又缩回人群里。
原来这妇人正是孔父养在外面的外室古氏。
古氏自收了那封信,看到信中的威胁,便一直坐立不安,最后忍不住跑到孔府这边来,待对上孔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里的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
只听说孔府的大姑娘是个沉默寡言的,却也正合了那句话‘不叫的狗才咬人’,眼睁睁看着孔府的人被押走,古氏咬了咬牙,不过是舍些银子,流放之路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就看那死丫头有没有花的命。
此时,人群里却慢慢起了议论声。
“听说孔府将下人的卖身契都给了下人,将府中的人都遣散了。”
“武伯侯府和兵部尚书府刚刚也抄过家,有不少人当场撞柱而亡,哭闹声一片。在看看孔府,果然大儒世家,不是旁人所能及的。”
孔老太爷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肃然从容,在这样的场合下,似寒风中屹立的松柏,散着浩然之气。
在看看其子女,也安静的在他身旁,众人看在眼里,望尘莫及,纵然是在危难之际,也稳于泰山,要不怎么说孔老太爷让人敬重呢。
“孔家大老爷虽不惑之年才中秀才,可我听人说,为人学识丰富,只是嗜酒才耽误了学业。”
“孔家大少爷亦彬彬有礼,有一次我家小儿被人欺负,他还挺身而出。”
“啧啧,这么好的一家人,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嘘,小声点,听说是受了武伯侯府牵连。”
武伯侯陆家和兵部尚书墨家,听说都是太子那一派的....”
自从抄家的人涌进府中,孔和仁就一直垂头丧气的,此时听见百姓的议论声,立时振作起来,他挺直身子,“父亲。”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满脸的兴奋和骄傲看得出来他心里的激动。
孔老太爷看了儿子一眼,“你觉得很骄傲?”
孔和仁张了张嘴,想到家中如今的处境,默默垂下头来,一旁的孔光竹撇撇嘴,“父亲....嘤嘤嘤.....”
面对儿女们的怯弱胆小,孔老太爷没了往日的烦燥,想到孔府的今日,还有儿女们的种种,自觉是他没有教导好,心中不由得愧疚,越发觉得亏欠他们。
孔老太爷不知怎么安慰,最后只温声安慰家人,“不怕。”
想了想觉得这句安慰似没多大用处,又道,“牢房也没那么可怕。”
一听牢房,孔光竹原本的嘤嘤声立马变成的呜呜声。
“呜呜呜...牢房。”孔和仁一想到自己的屁、股还没有好,牢房里又潮湿阴冷,他能活下来吗?
太可怕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