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过顺利,杨幺反倒是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苏雅孤儿寡母的自己这大半夜回去也不合适,可是去别处吧兜里又没多少银子,索性就到西门町见识一下台湾同胞的夜生活。
台北是台湾最大的城市,长久以来杨幺去台北的印象是繁华、现代和时髦,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著名的101大厦孤零零的耸立在一堆矮旧的楼盘中间,周边的建筑也都是上个世纪的建筑,别说北上广深这些城市了,恐怕就连青岛、大连这种城市的繁华地段看着都要比这里现代。
好在杨幺不是来这里旅游的,不然肯定会大失所望,到了台北后杨大官人便是直奔西门町而去,西门町不仅是台北也是整个台湾闻名的商业圈和娱乐地带,但实事求是的说,这里真心不如三里屯,唯一比三里屯强的地方,恐怕就是在出入各个夜店的靓丽女孩了。
这些女孩将潮这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一个个穿衣打扮的功夫都可以到内地开堂授课了,既能全现自身的优势,又能掩饰先天的不足,让人横看竖看都是那么舒服。
“既然来了……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吧?”杨幺在心中暗暗劝慰着自己,一边劝着一边走进了一家生意相当火爆的酒吧。
夜店这种场所就是这么奇怪,没有人会嫌拥挤,大家只会嫌不够热闹,而此时杨幺身处的这家夜店,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了。
舞台上领舞的并不是专业的舞者,而是玩嗨了的年轻女孩。
男人们也不甘示弱,纷纷跳上舞台跟着一起摇摆。
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催化荷尔蒙分泌的地方,被各种香水味道笼罩,同时还能看到胸罩,没有几个人会能够淡定的坐在吧台上喝酒。
荷尔蒙加剧导致了雄性们展现出了最原始的兽性,一个个就如同野兽,随时都可能因为你瞅了我女人一眼、我碰了你女人一下而干一仗。
“我干你娘!”
“砰!”
杨幺正在打量着这里,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就发生了流血事件。
挨打的是一个右腿戴着支架的男人,他看上去十分落魄,而打他的那人却是一身财大气粗的样子。
啤酒和鲜血混在一起染湿了他的头发,令他那张沧桑的脸更显凄凉,他默默低着头,仿佛在等着什么,杨幺好奇地凑了过去。
这个时候,酒吧的经理也赶了过来,十分热情地朝着那戴着拇指粗细的金链子的男人问道:“野猪哥,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气?”
野猪哥怒目圆瞪地指着对面的男人叫道:“我干你娘,你们宝华什么时候连垃圾都能进来玩了?这以后还让不让我们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让他离开。”
经理本欲拉男人离开,但是男人却态度坚决的甩开了他的手,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野猪说道:“你欠我的。”
野猪不屑一顾地笑道:“我欠你的?我干你娘咧,我野猪会欠别人的?”
“阿生,别闹了,快走吧。”经理看到野猪的人已经围了上来,死命拉着阿生离开。
“我梅远生虽然腿残了,但是人没残。野猪,你欠我什么东西,你心里有数!”梅远生的态度十分坚决,完全无视了周围的人。
野猪怒可不遏地咆哮道:“我干你娘,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拖出去!”
梅远生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任由野猪哥的保镖把他拖进了后巷。
梅远生的表现让杨幺感到很奇怪,既然打算跟这个野猪死磕了,干嘛一点都不反抗就那么被人拖走?
过了没多久,野猪的人就回来了,野猪的兴致已经被梅远生搞没,随便拖了两个妹子就大摇大摆找地方泄火去了。
而那个经理,则是在野猪走后的第一时间进了后巷。
杨幺好奇地跟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发现,那梅远生此时正躺在一堆碎酒瓶子的中间,早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经理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但是却被梅远生拒绝了。
经理一脸关心地说道:“阿生,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现在野猪已经不是以前的野猪了,你干嘛要跟他过不去?你需要钱和我说就是,如果不是太多,我都能帮你!”
梅远生缓缓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拔掉了扎在身上的玻璃,那血往外滋的时候杨幺看着都牙碜,可是这梅远生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是让野猪施舍我,而是让他还我!他欠我的,必须得还!”
声音和目光都相当坚毅,梅远生俨然就是一副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的义士,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是……”
“好了,你去忙吧。我走了,下次野猪来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
梅远生没听阿水的解释,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