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强的五十名得力手下,其实一直都埋伏在东舟水产附近,只要左强一声令下,他们就杀入东舟水产,可左强自始至终都没有给出信号,在张横和左强通话没多久,他们就听到了枪声和警笛声。
左强的死极其突然,虽然左强曾经透露出苏乐想要铲除自己,可他最终是死在警方的手中,他的死在表面上和苏乐没有任何关系。
左强的这帮手下虽然勇猛蛮横,但是他们并不愚蠢,没有愚蠢到敢于去找警方讨还这笔账的地步。
在见到尚道元之后,张横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左爷从不带枪!”
尚道元虽然相信左强不会带枪,但是这并不能保证左强的手下不带枪,而且在刚才,他还亲眼目睹左强的两名手下拿着枪冲入了会场,左强今晚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但让他的贴身保镖带枪前往,还让张横率领五十名心腹手下就藏匿在东舟水产周围。如果不是苏乐抢占了先机,如果左强通知到他的五十名心腹赶到,那么今晚可能是另外一种结果。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尚道元忽然发现,自己在今晚只能扮演被殃及的那个,还好,自己的损失不大,性命还在,只要活着就有无数的机会。
劝走张横这帮人并不难,树倒猢狲散,所谓的忠心耿耿全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左强的暴戾性情根本做不到以德服人,这五十人中真心肯为他卖命的没有几个。尚道元自然不会提起苏乐在会议室中痛殴左强的情形,他现在要做的绝不是火上浇油,而是稳定这帮人的情绪,让左强的这帮忠心耿耿的手下冷静下去,面对现实。
“狼崽子!”庞润良望着黑黝黝的申江水,从心底发出这样的感叹。他不是个轻易表露内心想法的人,事实上他的疑心一直都很重。除非是在绝对信任的人面前,方才敢肆无忌惮地说出心中的感受。这个世界上能让庞润良信任的人不多,何春媚恰恰是其中一个。
何春媚穿深深棕色裘皮大衣,将自己性感妖娆的身子包裹在融融的暖意里,在她看来,一件裘皮大衣要比男人怀抱带来的温暖更加踏实可靠。后者虽然结实有力,可惜谁也不能保证他的持久。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从你的身边走开,又或是你需要的时候,他偏偏不在你的身边,何春媚已经用三次失败的婚姻验证了这一点。她不相信男人,滥用信任就是将自己的弱点主动暴露给别人,但是何春媚的高明之处就是会将自己的疑心深藏在自己的美丽躯壳之中。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夜晚的申江滩风很大,带着一股潮湿的冷气。何春媚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不喜欢让自己已经青春不再的肌肤遭受冷空气的折磨,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年龄也没有太多可供挥霍的资本。半边俏脸藏在温软的毛领中,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申江中闪烁的灯火倒影,低声道:“虎父无犬子。”
庞润良此时方才领悟到这句话的真正意义。他眯起双目,望着申江对岸闪烁的霓虹:“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何春媚轻笑了一声:“你害怕了?”
庞润良的确有些害怕,苏乐掌管千机门这才多久,就已经干脆利索地干掉了左强,而且他的这次布局几乎能够称得上无懈可击,虽然庞润良能够断定这件事和苏乐有关,但是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表明左强的死和苏乐有着直接的关联。他是死在警方的乱枪之下。
何春媚道:“他正在建设属于自己的势力,之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桑红袖会为了周向前出头,也许从那时起,姓苏的小子就已经在计划除掉左强。”
庞润良道:“他最近招罗的几个人物全都是厉害角色。”想起薛战那双阴冷的眼睛,庞润良内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寒意,他实在想不透,苏乐究竟用什么方法说动了薛战?
何春媚笑得有些不屑,她的俏脸完全暴露在夜色之中,随着她的呼吸喷出一团轻柔的白雾,冬天来了,申海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可庞润良每次见到何春媚,他的内心总会感到一片火热。
何春媚道:“你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就算他再有能耐,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庞润良苦笑道:“你不觉得过于高看我了?”
何春媚道:“我对你一直都有信心。”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更何况你也从未让我失望过!”
庞润良道:“左强的死必然会引起门内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