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能够做成很多事,可以帮助薛战找到从未谋面的远房亲戚,可以让他的这位远房亲戚心甘情愿地为他充当监护人,也能让梨山精神病院的医生很愉快地予以放行,手续合法,过程顺利。
离开梨山精神病院,苏乐甩给薛战那位远房亲戚一个厚厚的信封,薛战望着那个低头哈腰的老农,双目中充满了淡漠和不屑。
苏乐道:“他可是你的监护人,按照辈分,你得称呼他一声七表叔。为了找到你这个唯一的亲人,我可花费了不小的功夫。”
薛战冷冷道:“我没亲人!”
苏乐道:“做人应当懂得感恩!”
薛战道:“我这人是出了名的狼心狗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在前面开车的明龙道:“狼心狗肺也好,狼子野心也好,对别人怎样我不管,可是胆敢对不起少爷,我就掏出他的心肝让他自己好好验验。”
薛战向前凑近了一些,从侧面观察着明龙的面庞:“你有这个本事吗?”
明龙一回肘,狠狠一肘砸在薛战的面门上,砸得薛战鼻血长流,薛战仰首坐回后座,他丝毫没管汩汩流出的鼻血,哈哈大笑起来。
苏乐看着不忍,将一卷纸巾扔给了他,薛战却没有急于去擦,而是笑道:“我喜欢这种血腥的味道,真实迷人,让我感觉到自己又活过来了,他落下车窗,窗外的冷风嗖嗖吹了进来,吹起他的长发,薛战对着外面发出一声怪异的大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像个十足的疯子。
明龙冷冷道:“疯子!”
薛战却笑道:“我本来就是,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些,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会趁着你不注意,用剃刀划开你的喉咙。你有没有见过被剃刀划开喉咙的人?他捂着伤口,鲜血不停的涌出,无论怎么掩盖都盖不住,死其实并不可怕,死亡的过程才可怕,恐惧其实是世上最美丽的东西,你们永远不会了解,欣赏别人的恐惧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苏乐却道:“没看出你幸福,你之所以这样说应该是为了掩饰你内心中的恐惧。”
薛战怒视苏乐道:“我怕什么?我还有什么好怕?”
苏乐道:“一个人越是将自己包装的疯狂变态,越是证明他的底气不足,你离开现实社会已经整整十八年,对即将展开的生活,你是不是既期待又恐惧?”
苏乐所说的正是薛战此刻的心理,薛战冷笑了一声,他拿起卷纸擦去脸上的血污,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容显得阴森而恐怖。
明龙从反光镜中看到薛战此时的表情,心中暗叹,苏乐这是要与狼共舞的节奏,十八年的蛰伏非但不会磨去一头独狼的锋芒,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冷血残忍,给薛战自由,是不是放虎归山,他究竟能够带给苏乐好处还是坏处?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汽车来到明珠大酒店,苏乐在1818订了房间,明龙推着轮椅,来到了房间内,早有人等在这里,苏乐提前为薛战准备好了理发师。
理发师拿起剪刀,笑眯眯征求意见道:“剪个怎样的发型?”
薛战皱了皱眉头,随即摇了摇头道:“我不需要理发,现在的样子挺好。”
苏乐却道:“短点儿,我看不惯你留着长发邋里邋遢的样子。”
薛战冷冷望着苏乐:“你以为自己是谁?以为将我从里面带出来,我就会对你千恩万谢?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我。”
苏乐平静和薛战对视着:“既然知道是我把你弄了出来,就应该懂得尊重,就算你不懂得尊重多少也应该心存感激。”
薛战冷笑道:“我没必要感激你,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除了陌生人就是仇人,我讨厌别人对我的一切指手画脚,如果你不想成为我的仇人,最好别这么干!”
苏乐呵呵笑了起来,他向理发师道:“给他刮个光头!”
薛战的双目中骤然迸射出摄人的杀机,看得那理发师内心一颤,手中拿着剪刀竟然不敢靠近。
苏乐道:“剪!”
理发师点了点头,刚刚靠近薛战,冷不防薛战伸出手来,十八年的幽禁生涯丝毫没有妨碍到他动作的灵活,理发师握住剪刀的手腕被薛战拧住,剧痛之下剪刀脱手落了下去,薛战一手接过,以剪刀的尖端抵住理发师的颈侧,这是颈总动脉经行的地方,薛战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够认清对方的要害所在。
明龙向前冲了过去,薛战用力一抵,那理发师惨叫着向后倒退,带着轮椅向后移动,薛战借势身体拧转一把抓起托盘中的剃刀,瞄准明龙倏然投掷了过去,明龙身体一偏,剃刀贴着他的面颊掠过,正钉在房门之上。
明龙勃然大怒,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