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不要……
她的宝宝……
那滚烫的热流,是她的宝宝!
那个,在她的腹中呆了将近三个月之久的孩子!那个,她倾尽全力想要保护的孩子!
贺君麒,求求你,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
凌一瑶固然是你的爱,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更何况,他的身上,还流淌着你的血!
“不……不要……”
忽而,她冰冷的手,颤抖着,抓住了那只抽血的手。
双眼,依旧紧闭着,没有撑开的气力,但泪水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呢喃的声音,虚弱得让人闻不可闻……
“贺君麒,求……求求你,别……别伤害他……别伤害他……”
“呜呜呜……”
那一声又一声的求饶,以及那一道又一道揪心的嘤泣声,不仅让握着针头的手,狠狠颤栗了一下,也让一旁立着的男人,一颗心,狠狠的揪住。
孩子……
他深邃的双眸,伤痛的剧缩了一圈。
看着那般伤痛的她,有那么一刻的,他竟然……想过要放弃……
可结果……
“先生?”
医生狐疑的问他。
“继续。”
沉沉的嗓音至薄唇间溢出来,很闷,却干脆,而又决绝!
孩子……
将来,还会有的!
可她的命,仅此一条!
姿妤闭眼躺在床上,泪,浸湿了枕巾,泛出一朵朵伤痛的泪花,漫染开来……
手,捂着那已明显空了许多的小腹,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将她整个人深深笼罩着,终于,她忍不住闭着眼,痛哭失声。
瘦小的肩头哆嗦得如风雨中的一夜孤舟,那么脆弱,也那么惹人怜。
房内的看护,看着她这幅可怜的模样都忍不住低声叹了口气。
丧失孩子的痛,大概,是每一个做母亲的,最难以承受之痛吧!
病房的长廊里,满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尤为的刺鼻。
晦暗的长廊里,站着三道落寞的身影,贺君麒,白玲涵,以及简沉袔,医生站在他们的对面。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啊?她怎么样了?”
白玲涵握着医生的手,很紧很紧。
医生叹了口气,摇头,“昨晚被人送进来的时候,她的情绪就一直很激动,好像是精神上遭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创伤,再加上淋了几场大雨的缘故,孩子……终究是没能保住……”
医生的话,一时间让长廊里的三个人都同时僵住。
贺君麒漆黑的眼潭,剧缩了一圈,医生的话,就如同一记千斤重锤一般,狠狠的敲落在了他的胸口上,要命的痛,甚至于,让他,久久的,都喘不过气来。
手,篡在两侧,握得很紧很紧。
“医……医生,你……你是说,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医生点头,“很不幸……”
白玲涵只觉整个世界,都在晕眩。
而一旁,简沉袔的手,紧紧的捂住他那脆弱的胸口,艰难的喘息着,一声又一声。
“爸——”
贺君麒最先反应过来,却只听得“砰——”的一声,还来不及待贺君麒伸手去扶他,简沉袔的身躯已重重的朝地面上砸去。
“啊——”
白玲涵失声尖叫,“老公,老公……你别吓我啊,老公,呜呜呜……”
“医生,快叫人来抢救!”贺君麒大声喊着,“快……”
很快,简沉袔就被推送进了急救室去。
白玲涵一把鼻涕一把泪,而贺君麒守在一旁,手搁在大腿上,紧紧篡住,不停的颤抖着,手心里渗出一片片薄薄的冷汗来。
那一刻,莫名的,他的心里,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趁你爸还在抢救,我们先去看看姿妤吧!”白玲涵抹了把眼泪,然,下一瞬眼泪又再次如决堤一般的涌出来,“君麒,你说我们这简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一不顺,大家就都一起出世啊?可怜我那还没见世的孙子……呜呜呜……”。
白玲涵的话,就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贺君麒的喉管,让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