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从小1900开始,不管是节奏还是整体的气氛,都变得异常的温暖。
整部电影的色调,是明亮的,这艘弗吉尼亚号大船,被阳光和海浪所包围。小1900就在阳光中在大船的每一个角落嬉戏,和穿上的那些大人,这个时候,他如同一个小小的天使,给船员们带来了无尽的快乐,也让整个电影院不是爆发出阵阵笑声。
在这些戏中,搭配的音乐也十分的有特色。所有的音乐,都出自安德列阿.莫里康内之手。与波特相比,这个意大利人对于欢快音乐的把握,明显技高一筹。
电影里面,弥漫着跳跃的音符,灵动的钢琴,悠扬的小提琴,嘹亮的小号,还有欢快的定音鼓,安德列阿.莫里康内用他那天才般的音符,让电影变得异常的丰富。
而在这些戏里,人们也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好莱坞一代摄影大师比利.比泽的卓越的摄影才华。作为好莱坞第一位大师级的摄影师,比利.比泽身上有一点是好莱坞任何摄影师都无法达到的,包括现在被认为是好莱坞摄影界第一块金字招牌的胖子。这一点,就是古典美。
作为成长在好莱坞早期的摄影师,比利.比泽身上对于摄影的那种古典主义的追求以及几十年养成的那样深厚的古典主义倾向,让现场的所有摄影师都无地自容。
在构图上,画面是那么的稳定,那么的宁谧,那么的独具匠心,镜头的推拉摇移,光线的明暗等等等等,所以的这些最能看出摄影师水平的东西上面,比利.比泽的表现堪称奇迹。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老头竟然对于色彩地感受有着天生的敏感。在表现1900的那些欢快地场景的时候,比利.比泽只有极少的情况把小1900安排到阔大地甲板之上。也不会用暴烈的阳光和鲜艳的颜色搭配他。
恰恰相反,他把1900安排到了船舱里面,当阳光凑甲板的缝隙中漏下来。漏在小1900地脸上,即便是小1900在船舱外活动,他也只选择在晚上。有月光地晚上。
这样的安排,使得整部电影飞扬而不失轻浮、灵动而不是厚重。小1900是快乐的,但是这种快乐总是让人觉得后面隐藏着那么一丝宿命般的忧郁和沉重。
比利.比泽用他天才的构图、色彩的搭配等一系列的因素,给电影增添了无限的生命力。
看着小1900的快乐地笑容。电影院里面的人。心情是舒畅的,是愉悦的。
但是当电影中一个起着大风暴的夜晚,构图一向稳定地画面突然变得倾斜、扭曲地时候,当电影中一直是欢快的、轻松地音乐突然之间被低沉的大提琴代替的时候,电影院里面的观众就立刻直起了身体。
很多人睁大了眼睛盯着银幕,目光有些期待,有些不忍。
风暴中,弗吉尼亚号在海浪中摇晃,时而被掀上浪顶。时而被抛到浪底。
大船的船舱底下,丹尼和一帮工人正在让锅炉里面加煤。
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没有意识到死神的靠近。
特写镜头,船舱上方的一个巨大的铁勾随着船体的摇晃出现了松动。
镜头一转,小1900躺在一个吊篮里面十分安静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特写镜头。小1900的眼睛。澄澈的眼睛。像是一片安静的湖泊。
中景镜头,丹尼和一般朋友一边干着活一边大声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
特写镜头。铁钩突然滑落,开始向丹尼击去。
慢镜头,小1900在吊篮里面睁大了眼睛。他仿佛看到了丹尼的命运。
慢镜头,铁勾砸向丹尼。工友们惊慌失措的脸,还有丹尼忽然不觉危险逼近灿烂的笑容。
铁钩击中了丹尼。他倒在血泊中。
丹尼死在了船上。小1900再一次失去了亲人。
当小1900坐在病床旁边给丹尼最后一次读报的时候,当丹尼的尸体被蒙上白布丢进大海里的时候,电影院里面寂静一片,先前的笑声消失全无,很多人的眼睛里面都闪现出了泪花。
面对着这样的悲剧,小190没有痛哭流涕,他只是那么呆呆地站在,呆呆地看着外面的海,仿佛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然后一天晚上,当小1900拉开门走入高等船舱的时候,他的目光终于变得灵动了起来。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歌舞升平,欢声笑语。男人们穿得西装革履,女人们则光鲜亮丽。
比利.比泽在这里天才般地把鱼眼镜头和滤镜集中到了一起,使得画面有些变形,艳丽的色彩中,这个世界宛如梦幻。
小1900就在这样的梦幻一般的世界里面行进,穿过人群走向前方的那个巨大的玻璃门。
吸引他的,不是这个世界的光鲜亮丽,而是来自那扇门后面的一段段音乐。
那里有小提琴的低诉,有单簧管的絮语,有吉他的喃喃自语,也有钢琴的热烈言说。
小1900笑了。在丹尼死后的一个月后,终于露出了第一次笑容。
电影院里面的观众也笑了,他们看到了音乐,是如此深切地温暖了一个孩子的心。
而剧情随后开始出现波折。这段波折,来自小号手麦克斯的讲述。
“丹尼死后,船长和岸上的孤儿院联系,要把小1900送到孤儿院里面。那帮警察冲上了弗吉尼亚号……”
和旁白配合出现的画面,是一队凶狠的警察冲上大船。他们横冲直撞,到处搜小1900。
“这帮人,太过分了!”
“但愿小1900不要被这帮混蛋抓住。”
观众们开始为小1900担心。在一队警察面前,一个孩子的力量是在是太渺小了。
但是警察们没有找到小
“他们没有找到他,把整艘船搜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搜到他。最后警察们垂头丧气地下了船。大船驶向里约热内卢。”
“人们以为小1900不见了。以为再也看不到他了。船员们心中充满了悲伤,但是一个晚上,这艘大船沸腾了……”
银幕上。一名船员冲进船长的卧室把船长从床上拖了下来。他拖着他来到了船上的舞会厅,那里挤满了一个个穿着睡衣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人,这些人被一阵优美的钢琴声所吸引。那乐曲,仿佛醇香地法国红酒,让他们深为陶醉。
电影院里,观众全都一个个睁大了眼睛。他们好奇地盯着银幕。等待奇迹的出现。
镜头缓缓地迁移,巨大的钢琴旁边,坐着一个瘦小地脸上满是灰垢的孩子。
小1900。他坐在钢琴的旁边,抚摸琴键地神情仿佛是和心爱的玩具对话,专注,认真,饱含深情。
他用音乐征服了所有人,当然,也征服了观众。
“我说小1900不会下船的!”马尔斯科洛夫使劲拍了一下大腿。指着银幕上的小190放声大笑。
“这个小家伙,是怎么躲过那帮警察地追捕地?”马尔斯科洛夫的旁边,阿道夫.楚克关心的是小1900的逃生问题。
这是小1900的第一次演奏,他的音乐天赋让所有聆听他弹琴的人,都入了魔。
只有船长没有。他告诉1900擅动船上的钢琴是破坏规矩的。
小1900缓缓地转过脸来。他看着床长,说出了一句让整个电影院欢呼一片地话:“去***什么规则!”
“去***什么规则!”
“说得好!去***什么规则!”
观众都高举着手臂。跟着小1900喊了起来。这句话,绝对会成为电影史上的经典台词。”格兰特坐在我地旁边一边微笑一边十分肯定地说道。
不光他这么认为,我身边地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在这个把规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时代,在这个人性因为规矩而受到较大束缚地时代,在这个一切遵循规矩但是却迎来经济危机的时代,人们最痛恨的一个词,就是规矩!
小1900,说出这些因为经济危机的到来而备受压抑的人们的心声。
电影到了这里,情节变得再次欢快起来。电影院里面的气氛也为之舒展。
电影随后回到了麦克斯身上,这个讲述者,开始回忆自己的经历,关于自己在弗吉尼亚号的那段岁月的记忆。
作为一个小号手,他用自己的号声获得了一份工作,得以登上了这艘大船。他吹奏小号的时候,很多人都为他鼓掌,站在船上的也又一个人远远地为他的小号声为之赞叹。林雷
当镜头缓缓上移,经过他纤长的手指,经过他的肩膀,最后呈现出他的一张脸的时候,电影院里面传来了一阵尖叫。
尖叫声,来自那些二十多岁、三十多岁的女人。
“加里!加里!”
她们捂着胸口,对着银幕大声叫了起来。
加里.格兰特扮演成年的1900。穿着一身竖条纹的西装,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他倚在大船的栏杆上,眯着眼睛,微微昂着下巴,那张俊秀的脸,怎么看怎么有味道。
当初选择有谁来扮演1900的时候,我可是绞尽脑汁。梦工厂男影星不少,但是想来想起,论气质,论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那份充满魅力的淡漠,没有人是加里.格兰特的对手。
而加里.格兰特也没有让我失望,他在电影中的第一场戏,就赢得了格里菲斯、比利.比泽等人的一致赞赏和肯定。
麦克斯登上了弗吉尼亚号,成为了这艘船上乐团里面的一个小号手。
海上的生活是艰苦的,遇到恶劣地天气。他一个人被甩出了房间,在大船上的走道里跌跌撞撞地到处乱滚。
然后,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在摇摆的船上从容行走如踏平地地人。
他带着麦克斯进入了宴会厅。坐在钢琴上给他弹琴。
他让麦克斯帮他解下钢琴下面的制动栓,他邀请麦克斯做到自己的身旁,然后在船体地换晃下。钢琴在大厅里面四处滑行,而这个人的音乐,如同温暖的春风,拂过了麦克斯的心。
刚才还狼狈不堪地麦克斯。终于笑着张开了臂膀。在音乐声中,在钢琴地滑动之中,他像一只鸟儿一样幸福地滑翔。
麦克斯和1900在大厅里面滑动的戏,让电影院里面的骚动不已。观众为这样的情节连连鼓掌,而好莱坞电影人则一个个惊讶异常。
“天才的创意!天才的剧情!电影原来可以这么拍!这样的剧情,太神奇了!”约翰.福特盯着银幕,一边鼓掌一边赞叹不已。
“这样的情节,这样的镜头,好莱坞除了安德烈.柯里昂。没有人会想出来!太神奇了!”阿道夫.楚克看着我,直咧嘴。
这个镜头,成为了整部电影地极富神韵的镜头之一。
1900和麦克斯驾驶着钢琴飞出了大厅,撞倒了船长的门。船长则罚两个人到锅炉间做工。
在炉火旁边,两个男人彼此握手。相互欣赏。成为了好朋友。
电影里面散发出来的这种热情、欢快,如同传染病一样。让每一个观看电影的观众都微笑、赞叹,生活中备受苦难地他们,在这个时刻一个个如同快乐地孩子。
这,也许就是电影的魔力吧。
剧情很快就从回忆中转出。麦克斯在和老店主地交谈中得知,弗吉尼亚号将在第二天被炸毁。
“1900还在船上呢!”观众中有人着急了麦克斯在码头上找到了弗吉尼亚号,面前的这艘大船,和之前的那艘豪华客轮简直是天壤之别,破烂不堪,如同一座坟墓。
船舶公司的人开始往上面运送一箱箱的炸药,那些炸药,让麦克斯冲到了船舶公司负责人的办公室里面。
他告诉负责人,船上还有人,一个钢琴师。
然后,面对着大发牢骚的公司负责人,麦克斯继续他的故事。
全景镜头,破旧的弗吉尼亚号的大厅,麦克斯站在中间对着空荡荡的空间大声报幕。
镜头幻化出很多年前的场景。莺歌燕舞,一对对的上流社会的在音乐中翩翩起舞。
1900和他的伙伴们演奏的戏,让观众们笑声连天,尤其是当观众看到1900没有按照指挥要求弹奏普通音符的时候之指挥五官扭曲的样子。
观众大笑,一来是因为电影中的情境设置的确很好笑,而最大的愿意则是扮演这个指挥的人了。
这个人,好莱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全世界的电影节都对他极为熟悉。
他,就好莱坞唯一可以和卓别林相提并论的巴斯特.基顿。
作为好莱坞的一代表演大师,基顿无论是名声还是演技,绝对没有任何人敢质疑。
作为好莱坞老一辈电影人,基顿对格里菲斯极为尊敬,当他听说格里菲斯执导这部电影的时候,这位平时连采访都不轻易接受的电影人,主动找到了格里菲斯要求能够在电影中客串一把。
基顿这么做,并不是想借助《海上钢琴师》扬名,事实上他不需要。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格里菲斯的这部电影,已经被好莱坞人和美国民众看成是老一辈电影人的复兴之作。
看看这部电影里面包括哪些人吧,格里菲斯、比利.比泽、穆贝尼、埃德温.波特等等等等,这些人,都是十几二十年前好莱坞璀璨的巨星。
现在,在多年之后,在这些人都苍老的时候,能够聚在一起拍摄这样的一部电影,不管电影好坏。光是其中的纪念意义就已经足够让这些人为之回味的了。
所以基顿这么做,所有人都了解,事实上。他的加入也推动了一匹好莱坞的老电影人。
基顿为了扮演好电影中地拿个乐队的指挥,特意剃掉了他那浓黑的头发,剪成了一个十分可笑地锅盖头。留起了滑稽的小胡子,做出了巨大的形象牺牲,但是基顿对于这些心甘情愿。
我记得他在拍完他地最后一场戏的时候,他紧紧和格里菲斯抱在了一起。
“大卫。能够和你们这些人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生活在好莱坞,一起拍电影是我一辈子最大的荣耀!”
基顿说这句话的时候,让我感慨万千。
这就是好莱坞地老一辈电影人,内心诚挚而热烈,有着理想,有着追求,脑袋里面装地,更多的是艺术,是光明。是责任,而不仅仅是钱。
这种传统,是后来的那些人永远不可能体会到的。
电影中,开始进入影片的重点铺陈。
1900在贵宾厅演奏,让那些上流社会的有钱人翩翩起舞。他更喜欢在二等舱、三等舱里面演奏。为那些社会底层的人演奏。
他的音符里面,充满了安慰。充满的温暖,让那些普通地民众一次次笑容灿烂,一次次高声欢呼。
然后有一天,当1900一个人在角落里静静地弹奏着一首抒情曲的时候,有一个苍老的男人用手中的风琴应和,并且向他执意。
“上帝呀!竟然是他!竟然是他!”当这个苍老的男人出现在银幕上地时候,我地身边叫声一片。
银幕上和1900合奏的那个人,典型地意大利人打扮,带着一顶小小的毡帽,留着漂亮的小胡子。
他的脸,棱角分明,眼神里面露出无限的沧桑,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一声叹息,都是那么的丰富,蕴藏着无限的韵味。
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的,绝对是好莱坞顶尖的演员。
而这个演员的出现,让现场的很多好莱坞电影人都惊叫一片。
这个演员,在十几二十年前的好莱坞电影中的地位,相当于现在的克拉克.盖博、加里.格兰特、亨弗莱.鲍嘉或者是约翰.韦恩。
他是那个时代最著名的影星之一。
亨利.沃尔索。
《一个国家的诞生》的男主角!格里菲斯曾经的御用演员,一个时代的顶级明星。
这个人,自从格里菲斯的《党同伐异》失败之后,就逐渐离开了电影界。
他就像是一颗灿烂的流星划过好莱坞的夜空,那么璀璨,却又那么短暂。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在好莱坞的荧幕上,基本上看不到他的踪影。
渐渐的,人们把他忘记了,把这个受到全美国人万千宠爱的电影明星忘记了。
这么多年之后,当亨利.沃尔索再次出现在银幕上的时候,人们的那种震惊,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我听到的,是一声声的尖叫。马尔斯科洛夫都快要晕过去了。
银幕上的亨利.沃尔索,和很多年轻的亨利.沃尔索已经完全变成了两幅不同的模样。十几二十年前的他,是英俊的,是风流倜傥的,就如同今日好莱坞的克拉克.盖博。
但是现在,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个饱经沧桑的意大利的老男人。
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周围,但是也给他增添了无数的魅力和感染力。
就想一瓶好酒,沉积了很多年,便变得异常的醇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