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忆中,时间流逝的很慢,朝起朝落,年复一年,可这些在记忆外的时间也只不过是一个须臾。所幸在婉儿的记忆里我无需时刻的看着她,只要是在她记忆中的时间段里出现过的人,我都可以跟着他们。不经意间总会发现一些别人想知道却又不知道的事情,这便是我在看寻别人记忆时发现的一件趣事,也因此我总会拉着化龙子去偷窥些别人的闲事。
夏清风带着晨郡主四处欣赏着洛阳城里的风景,赏花游湖,品尝着洛阳名菜。我看着这些实属无趣,更是看不惯晨郡主不可一视的态度,便拉着化龙子在城里闲逛起来,路经一家红字招牌的赌坊时,我不禁想起婉儿的后娘。与展望相处的一年我未曾见他赌过,也不知赌究竟会有着怎样的乐趣,便想进去看看。化龙子有些诧异,或许对仙来说,赌也是个陌生的字。
掀开印有赌字的黑色布帘,里面也如那门帘一样暗无天日,喧哗的声音吵的有些头疼,暗悔着自己过甚的好奇心,便想要退出去,可就在转身之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寻声而去,竟然发现了婉儿的后娘。
站在她身旁一位满脸络腮胡,右眼一道刀疤的彪悍男子左脚踩着木凳,另一支手搭在了她身上:“秋娘,你这几日在这里赢了不少,还这么贪婪。”
“那可不,先些日子,我可输惨了,差点连命都搭上,难得转转运可不能就此罢手。”说完,秋娘拿出一锭银子押在了台面上的小字上。
那男子眼珠一转,堆笑道:“我就不明白你那五十两银子哪来的?你该不会卖了婉儿换来的银子还上的吧?说说是哪家妓院,我也好玩玩去,你家婉儿可是让我心痒了许久。”
“去”秋娘娇嗔了一声,扯掉了搭在她肩上的手:“那是我家婉儿命好,先是被李员外家看中,这会估计快成夏知府家的少奶奶了。”
男子摸了摸胡茬,又笑道:“秋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虽然你家婉儿姿色不错,可人家夏公子是官宦人家,这门不当户不对的,那夏知府能同意?就那李员外家的傻子肯娶你家婉儿都是你祖上烧了高香,修来的福。”
秋娘双目一横从怀里掏出几章银票,往桌上一搁大喊了声:“王二虎,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这可是人家夏公子给我为婉儿退婚的二百两银票。就冲这银票,即使婉儿做不了正室,也必会纳为妾侍,我这以后还怕没好日子过?!”
这一咤让这一桌的人都瞪圆了眼直直的盯着那张百两银票,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可那婉儿要入夏府为妾的传闻却从这赌坊里传出来。一夜之间整个洛阳城几乎人人皆知此事,而唯一不知的也只有夏清风与晨郡主。
与化龙子回到夏府后,正遇上正欲趁夜偷溜去别苑的夏清风。陪了晨郡主几日的他虽感疲惫不堪,可想到几日未见婉儿不免有些挂念。刚走至府门口时,便听到夏知府低沉的咳嗽声从身后响起。
“这么晚了你这要去哪里?”夏知府阴霾着脸,声音却平静的无任何起伏。
夏清风刚拉起的门栓握在手中拿放不适,木愣的转回头,看着站在身后负手而立的夏知府愣了许久。
“再过两日郡主就要回长安了,你有何事非要今夜出去?”
看着夏知府凛冽的目光,夏清风微垂了头:“我。。。。。。”
他转过身,双拳紧握了下,似是在内心挣扎了一番:“爹,其实我有一事想跟您说。。。。。”
“明日你与郡主就呆在府中别出去,后天郡主就走了别给我节外生枝,一切事情等郡主走后再说,回屋睡觉去。”夏知府无任何心情想与他谈话,不容分说的便要回屋,
“爹,我不想娶郡主!”
夏清风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语倒让夏知府有些措手不及,呆愣了下后,转过了身,那脸色更加的阴霾:“如果你不想那个婉儿出事就把刚才那话收回,别以为你从府中拿了一笔银两买了个别苑为爹的就不知道。”
夏清风傻了眼,半张着嘴看着夏知府负手而去的身影,久久未曾动弹一下。
有时人需要一份勇气去拒理力争,可是夏清风却是一副懦弱的表现。他是否就此便对婉儿放手?我不知道,但此时我却为他的这份懦弱而气愤,这一刻我很气愤,顿时脸上青白相间,双拳紧握的浑身颤抖。
“魅影”化龙子低缓着声音轻捏了下我的手:“我们只是看客,别夹杂进自己的情感。”
我转脸看向了他,垂目凝视之中,那半扇的长睫印染上一层淡淡的月光之色。
“夏清风太没骨气了,这种男人不见也罢。”
“你决定不再看下去了?”他的口气很淡然。
我微征了下:“魅要如何从世上消失?”
“魅是因执念而存于世,执念也是因有一个愿望没能实现而凝集,如果单单是魅当愿望达成后,那份执念便也会消失,可婉儿如今却从魅化成了水鬼,虽是我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但对我也不足为患。”
清风吹过舞起我的长发,他伸手拨弄了下挡住我视线的那缕发丝继而说道:“魅影,别对婉儿产生怜悯之情,如今的她已是水鬼早就丧失了她原有的柔情,为了目的她会不择手段。”
我垂下了头,看着从身边那株桃花树上飘落在地的几片花瓣,道:“我明白,可我就是想要知道为什么婉儿会对这种没骨气的男人产生这么强的执念。”
化龙子的嘴角弯了弯,却有些苦涩:“情一字,两人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