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东西,未必就一定会给所有人带去恐惧。没准儿,它还是个乐子。
站在俄国朋友独具匠心鼓捣出来的大晒台上,听着那令人又解气又兴奋的隆隆枪炮声,望着乌云压顶一样被浓厚的硝烟所笼罩的崇文门方向,听着周围十几个随身宫女太监叽叽喳喳的喊好声,再加上又刚刚跟自己的心上人耳鬓厮磨地亲昵了那么一阵子,慈禧不仅脸上发光,心情更是舒畅。
“老佛爷,您快呀,好奇怪的一只鸟啊。”腮帮子上的红肿还没消的安德海,第一个发现了天上有一只大鸟,正嗡嗡地一边叫着,一边径直朝西面飞去。
慈禧转身顺着安德海的指向望去,“嗳哟哟……真的耶……好大的一只鸟儿呀……呀……就是这叫的声音咋这么难听……”一之下,慈禧禁不住就被这平生从未见过的“大鸟”给吸引住了,“咯咯……真有意思……有点儿像蜻蜓,咋没翅膀……还有点像……哟哟……你们,它飞得好快哟……”
“奴才给老佛爷道喜啦,这是天现吉物,预示着咱大清风调雨顺,老佛爷永世垂帘!”脑袋长包的安德海,满口胡诌着就扑通跪了下去。他这一跪,其他的太监宫女呼啦啦跪倒一片,“奴才们给老佛爷道喜!”
慈禧顾不得安德海他们的奉承,满脸喜气的她此时又有了新的发现。“快,它不飞了,有意思,又绕上圈子玩了。哟……那不是李鸿章、荣禄那两个奴才驻兵的地方吗,小安子,去,快叫人去告诉那两个奴才,一定要好好地把这祥瑞给我弄到手。”
安德海赶紧从地下利索地爬起来,一边迈步,一边冲着慈禧媚笑,“等好吧,老佛爷,奴才这就去……”话还没说完,他却突然望着“大鸟”的方向僵住了。
干安德海这一行的,那可各个都是眼尖、耳朵尖、手脚麻利的人物,要不然得哪辈子才能博得到主子的宠幸呢。皇宫前的千步廊虽然距离这里并不远,除了“大鸟”嗡嗡的叫声之外,是否还有别的声音传来,处在新奇、兴奋中的慈禧没注意,晒台上的七八个沙俄兵也没出那个什么“大鸟”能比眼前这些个大大小小的漂亮美人儿,会更能让他们五迷三道,值得品头论足。唯有安德海可是听得仔细。
“大鸟”好玩儿,但既会下“蛋”,又能开口讲话的“大鸟”一准儿就不好玩了。
“小安子,你这个该死的奴才,怎么敢……”慈禧狠狠地剜楞着木头人似的安德海,紧跟着又连忙抬手一悟自己的鼻子。她发现安德海袍子下面的地上突然间多了一滩水,聪明的她马上就意识到那是尿液。
极度的恐惧带给人的是什么?一定是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腿脚不好使,舌头根子也发僵。正所谓跑,跑不动,喊,喊不出声,大小便失禁也是常有的事情。安德海现在就是这样。
当很快地就发现那只“祥瑞的大鸟”并不吉祥之后的慈禧,以及那些太监宫女们,还有不得不需要把目光从勾人心魄的美人儿身上再次聚焦到“大鸟”上去的沙俄兵们,无一例外,都得是这样。
林海丰潇洒地将直升机在**城楼上做了最后一个漂亮的盘旋之后,一掉头,仅以比地面高出二三十米的高度,直接扑向了东江米巷内与那座与东正教教堂相毗邻的,唯一一座三层的典型沙俄建筑――沙俄驻满清的公使馆。
“准备突击!”直升机的舱门此时大开着,舱门口,突击队队长吴鼎禾怀里紧抱着一大捆的手榴弹,目光盯视着飞快掠过的地面。在他的身后机舱内,早已做好了突击前的一切准备的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天朝红军士兵,迅速地再次检查完各自胸前挂着的冲锋枪,“一切准备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