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说,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而有的人活着,实际上他却早已死了,因为什么?是精神。一个没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精神的民族,即使它繁衍的再久,也不过就是一个活着的躯壳。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样的死尸一般的民族,还不如早早地消亡,留下来也是贻误子孙万代,贻笑世界。”
“如果真要是为了民族复兴,我还是奉劝那些不负责任的人们,用自己的良心多想想之后,再动你们那高贵的嘴巴,高贵的指头。我们汉民族的真正精髓应该是‘勤劳朴实、勇敢顽强、不屈不挠’,就这十二个字。至于‘善良’嘛,难道在座的诸位不觉得这两个字太泛泛了吗?人之初、性本善,这是做人最起码的条件,任何一个民族都应当具备的基本精神。可我要问,对你们的敌人,你们谁会善良?不要总把善良挂在嘴边儿,什么东西喊得久了也都要变味儿。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太善良了无异于委曲求全。而总希望以委曲求全来获得别人施舍的民族,永远都是一个被人不起的窝囊民族,永远没有复兴。”
汉民族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在历史的长河中,有了太多太多王如虎一类为五斗米折腰的败类。
王如虎在任武的手里得到了什么?不过就是统领着百十号人的小头目而已。可就是这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在祖祖辈辈从来就没有诞生过一个有头有脸的王如虎来,简直是珍贵无比。也难怪,王家世代穷的都是家里连个活着的耗子都养不住,当然就永远不会有依靠读书博取功名的大好机会。那种“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春秋大梦,自然也就不是他这种人所能作的。
任武大帅不同,任武大帅不依靠学问取人,这就给了他这种除去浑身的一把子气力,别的都是一无所有的穷汉一个改变命运的良机。尽管他也清楚地知道,在他的周围到处都是不放心的眼睛在盯着他,但他义无反顾。没上过学堂,不认识一个字,可他听说过,“士为知己者死”,为了报答大帅的恩典,他就是要即使马革裹尸,那也在所不惜。
“大帅,奴才来了……”王如虎真是人如其名,饿虎一样的抖动钢叉刺向马头相近的董福祥,嘴里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奴才怎么收拾掉这些王八蛋!”
董福祥脸色极度的兴奋。他了解王如虎的功底,这个家伙不仅身高力大,那钢叉使得也是出神入化,战场上能与这样的对手过招,总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高手往往都是懒得同虾兵蟹将们去浪费时间的。
他抡大枪挑开王如虎桶向自己心口的三股叉,跟着前手一拧,后手一送,锋利的大铁枪犹如蟒蛇吐信,直奔王如虎的咽喉……
随在董福祥身后的一百多担负刑场警戒任务的骑兵,都是董福祥一手调教出来的“子弟兵”。此刻,面对当面那些很多是相识或是似曾相识的熟悉面孔,他们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怜悯和犹豫,而是各个铁面无情,在一片的喊杀声中,挥舞起各式兵刃,截住敌人的去路猛砍痛杀。
“呜……呜呜……”刑台后面,号角迭起。
“咚咚咚……”战鼓轰鸣。
“太字型”战阵的两侧内缘,闵殿臣和马彦龙的队伍在号角和战鼓声中,像两把铁钳,迅速向涌出城来的回暴徒们合围过来。
董福祥和王如虎两马盘旋,恶斗了十几个照面。就在这生死较量中间,董福祥突然扫见右侧一个自己的部下坐骑猛地一个前趴,马上的部下旋即由马头摔了出去。就这霎那,那个刚刚用大刀砍伤马腿的回军暴徒带着满脸狰狞,抡刀扑向地上还来不及翻身起来的骑手。
“娘的!”情况紧急,不容多想,董福祥一抬手,手里的大铁枪嗖地飞了出去。笔直飞奔的大枪,在那个回军暴徒手里的大刀向下劈着的半途中,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背上。
再用抽出来的佩刀面对凶猛的王如虎,董福祥开始鬓边落汗,原本还稍微站点儿上风的形势立变。
王如虎到了机会,也绝不会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他借着一回马的势头,先是一个虚刺,接着大铁叉忽地一抡,一个力劈华山兜头盖顶砸向董福祥的头顶。
董福祥万不得已,只好举刀上架。
“?……”叉刀相交,爆发出一声脆响。董福祥只觉得右手的虎口一麻,佩刀随即脱手。
“下去!”王如虎得势不让人,三股叉一个反手横扫。
董福祥再也无处可躲,脊背上实实在在地挨了这一铁叉,被抽得大叫一声,滚落马下。
“大帅啊,奴才给您报仇了!”王如虎圈转马头,高高扬起三股钢叉,对着摔落尘埃的董福祥狠狠地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