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内夫不说话。他挨的那一刀太狠,整个半边脸肿的老高,连带着后槽牙都被抽掉了好几颗,说话太费劲。
“呵呵,还有些不服是吧?”梁成富已经掉头东进中的红四团人马,笑了,“那好啊,那就劳烦你跟着本官走一趟,再我们的文登营是怎么被光复的。”
文登城外天朝红军合力围剿米内夫统带的沙俄军主力之际,就在红四团半途杀出来,截断米内夫主力后路的同时,这个当初为了抵御倭寇,始建于明代,距离战场仅仅只有几里地外,曾被誉为是“齐东重镇,东方名藩”的要塞,就已经被强行军赶到的红二师特务营、红六团的两个营及红四团一部围困了起来。仅有的东、西、南三门外都有构筑阵地的红军的身影儿,就是没开有城门的北面山梁上,照样也有红军出没。文登营顷刻间成了一座死城。
随着一阵阵的枪炮声响起,还有那隐隐传来的嘶喊声,米内夫留在城内的人马,只要拿起望远镜爬得足够高,那就可以清楚地到他们的团长大人已经遭遇强敌,还可以一览数千人马裹在一起搏杀的壮观场面。当然,还得忍受他们的难兄难弟们被一口口地吃掉的痛苦煎熬。因为,紧接着四面突然出现的敌情,使他们帮不了任何的忙。现在,连城门他们也出不去,唯一的希望,还是盼着上帝能眷恋他们,使他们的团长大人能力挽狂澜、扭转战局,继而赶紧回援老营里的他们。
文登营中备受煎熬的沙俄军盼来盼去,终于盼到了团长大人,遗憾的是,团长大人带来的不是什么援兵,却是更多的敌人。
“到了吧,”西门外,梁成富一手掐腰,一手中的望远镜指指那些已经离开战马,即将准备投入攻城的将士们,瞥了眼身后茫茫然的米内夫,“对这里的情况,你还没有你的士兵们了解的更多。现在文登营的四面都已经被我们英勇的天朝红军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也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抵抗那都是徒劳的。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我命令你,马上给你城内的士兵们写封信,叫他们开门投降,否则是什么后果,你不会不知道。”
米内夫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捂着肿痛的半边儿脸。到了现在,他真是后悔死了。干嘛当初要出援?出援也行,可干嘛没有按照操典,先经过周密的侦察再行动呢?还有,干嘛就疏忽到连向威海卫总部示警的简单步骤也都忘记了呢?唉,如果不出城,如果及时向总部报警,如果……如果太多了。
梁成富奇怪地米内夫,“还想再吗?那好,叫你点儿新鲜的,长长见识。”说着,他冲红四团团长一摆手,“点灯。”
“是,点灯!”红四团团长大声重复,手里的红色小三角旗使劲儿一摆。他的身后,号手举起金光灿灿的军号,吹响调动号。
随着号声的响起,就在他们左前方的一个山包后面,一排弩炮开始发射。十几个黑乎乎的家伙飞上了城头,紧跟着,是轰然一片大火燃起。
梁成富把手里的望远镜朝一旁呆若木鸡的米内夫递了递,“怎么样,用这个仔细不,如果不是我们故意打偏点儿,城楼恐怕用不了多久也就成为了废墟。”
米内夫的身子有些痉挛,没有接望远镜。他再傻也明白,人家递给他望远镜,不过就是一个嘲弄而已。再说,他的眼神儿好得很,五六百码的位置城上,他还是能得真真切切的。他的确得很清楚,连城上的几个手下在烈火中的手舞足蹈,他都得明明白白。
这是什么?怎么会落地起火?米内夫神经质地了眼远处的发射阵地。
梁成富从米内夫那惊恐的眼睛里,出了他的疑问,昂首哈哈地一笑,“不明白吧,这叫燃烧弹,打你身上就甭想灭掉,一直烧到你死。”
怎么会?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水能灭火,天经地义,哪有灭不了的火?米内夫似乎不太相信,情不自禁地又扭头城头。石头城上,火居然还在燃烧,好像是真的耶……
“想通了吗?”梁成富有些不耐烦地瞅瞅磨磨唧唧的米内夫,眉头皱了皱,“要不要试试再说?”
“不……不……”米内夫双手抱胸,连连倒退,嘴里喃喃地呻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