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仁达想杀石达开。在得到石达开即将来上海的时候,郎继祖就帮他想出了杀掉石达开的最好办法。除了苏三娘等少数几个老天军外,上海的官员就没有真正见过石达开的人,尤其是在现在风声鹤唳的上海,只要给来人戴上个假冒伪劣的帽子,就不会有人有更多的想法。因此,他在火车站布置了专门的人马,也加强了各城门的力量,并下了严令,只要遇到冒翼王之名企图进入上海的人,格杀勿论。
现在,石达开不仅没有能如愿地杀掉,反尔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又出现在了这里,洪仁达意外之余,却没有象郎继祖那样,显示出多少的恐惧。洪仁达不怕石达开。尽管石达开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可以叫清妖闻风丧胆,甚至他本人还武艺高强,被天军将士誉为“石敢当”,可在天朝的朝堂上下,这个石达开却是第一个喜欢循规蹈矩、喜欢讲理的人。混人向来就不怕讲理的。
“洪老兄,别来无恙啊!”石达开面色和悦地着洪仁达,拱了拱手,“怎么,能在这里见面是不是还感到意外吗?”
“意外?”洪仁达现在倒比起前面要来的机敏的多,“阁下是哪位?”
石达开好奇地正撇着大嘴、装出一副茫然的洪仁达,“哈哈,贵人好忘事啊,这才几天没见,就连本王都不认识了?”
“洪仁达,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见了翼王殿下为什么还不见礼?”苏三娘冷冷地着洪仁达的那种丑态,厉声地责问。
“翼王,这里谁是翼王?”洪仁达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地瞅瞅苏三娘,“苏三娘,你不好好地反省思过,怎么擅自跑到了这里?难道你就真要违抗天王旨意,造反不成?”说完,他又立即转头着刘丽川,“你也出来了啊,好,你来告诉我,哪个是翼王?”
刘丽川一指身前的石达开,“洪大人,既然您这么问我,那好,那我问问您,站在您面前的殿下是谁?”
“你说是他?”洪仁达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想一下就蹦出几句有相当分量的话,可一时又搜罗不到,只好先笑。
在一边儿几乎感觉天就要塌下来的郎继祖,这个时候的胆气终于被他的主子激发起来了。都说洪仁达笨,说洪仁达一无是处,可眼下的洪仁达简直叫他钦佩万分。要想扭转不利的局面,“假冒伪劣”这把尚方宝剑怎么能够丢掉?他上前一步,死死地盯住刘丽川,“刘将军,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以前见过翼王吗?”
“没有,”刘丽川鄙弃地盯着郎继祖,“这又能说明了什么?”
郎继祖没有再他,而是把脸转向了早已经不知所措的林阿黄和他的士兵们,“弟兄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尊奉天王的旨意,为了天朝的利益。可你们都到了,大家都没有见过翼王,真正认识翼王的只有洪市长、我,当然,还有苏三娘。苏三娘因为抗旨,已经早被命令闭门思过,大家不妨想想,偏偏这个号称翼王的人就是她领来的,为什么?为了对抗天王,这些龌龊的小人居然想出了假借我们神圣的翼王,来欺骗大家的下三滥手段。”
世界上竟然就真有这些睁着眼睛说胡话的无赖。苏三娘给气的笑了,她指指郎继祖,叹了口气,“你这个摆摊相的家伙,是不是今天出门前真给自己计算好了?你可别后悔啊?”
“我后什么悔!”郎继祖脖子一梗,“你苏三娘厉害,你是‘铁娘子’,在上海你杀了不少的人,不少人心里都怕你。我郎继祖不怕。为了上海百姓的利益,我们不管对谁采取的都是忍让策略,从来不杀一个人。即便是象你和刘丽川这样顽固不化的人,我们还是一再迁就,希望你们能改过自新。你们能和我们相比吗?”
“当然不会。”苏三娘的脸唰地一下变的冰冷,“对待天朝的敌人,我苏三娘向来就没有丝毫的仁慈。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善人了?我苏三娘之所以还能活到今天,那是你们胆子太小,你们害怕安王殿下会回来找你们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