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丫鬟确实是人如其名，一身弯而不折的气质着实像芍药一样诱人犯错，那种隐隐漂浮在空气中的花香更像是她的体香，在呼吸之间便沁入心脾，让原本就有些酒劲上涌的慕少荣把持不住。

“端过来，坐这里。”慕少荣指了指那药盅，而后又拍了下自己身旁。

芍药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顺从地从喜鹊手中接过了药盅，看着喜鹊退出了房间后，才慢腾腾地绕过案几，缓慢地屈膝坐在慕少荣的身旁，这才偏头道：“奴婢带来的这药盅可是大有来头，是方医馆的薛老医正开出来的凝神静气的方子，大小姐担心大少爷舟车劳顿地赶回来，身体会吃不消，这才特意命人熬制的。”

“让卿月费心了。”慕少荣的笑容在药盅的热气中有些不真实，唇边微微勾了起来：“喂我。”

“啊？”芍药惊慌失措地看着慕少荣靠过来的脸，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当看到慕少荣遗产认真的表情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说真的，不由咬了咬下唇道：“大少爷，这样不太好吧……”

“怎么，亲自来送个药盅这种事情委屈了芍药姑娘？还是说，让芍药姑娘给本少爷喂个汤药是要求过分了？”慕少荣唇边的笑意更深，一双眸子似乎清明又像是迷糊，语气也是带了些许酒气。

“少爷，您……”芍药的眼神挣扎了一下，随即捏紧了药盅的盖子，轻轻拿下放到一旁道：“少爷您说的哪里话，芍药怎么会觉得委屈呢？给少爷服务自然是芍药的荣幸。”

“你能这么想倒是好的。”慕少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靠向案几，单手撑在案几上看着芍药战战兢兢的动作，似乎饶有兴致：“芍药姑娘倒是对本少爷好的过分呢，只是不知道这是大小姐的意思，还是芍药姑娘自己的意思呢？”

芍药手中的勺子松了一下，随即被她用力捏住，抿了抿唇低声道：“少爷可以理解成奴婢自己的意思……奴婢知道自己地位卑微，所以只要能让少爷满意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哦是么？”慕少荣倒是颇为意外地抬手，直接将芍药那张秀气的面容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些许调笑道：“这么说，芍药是在卿月那待得并不如意，这才趁机来找了本少爷？”

芍药咬着唇点了点头，沉默地舀起了一勺药，擎到慕少荣唇边。

慕少荣眯了眯眸子，那近在咫尺的药汤散发着清香的气息，闻起来倒不像是有问题的，而且看芍药的神情自若，好像确实如她所说一般坦坦荡荡，但是他就是觉得有哪里有问题，迟疑地开口道：“本少爷凭什么相信你的诚意？”

芍药再次抬起眸子时，眼眶有些红红的，似乎有些委屈道：“少爷，奴婢在大小姐身边并非是不如意或者跟小姐之间有隔阂，而是因为小姐终究是要嫁人，但是奴婢……奴婢到时候就要跟着离开慕家了，奴婢不想……”

“你不想如何？”慕少荣紧紧追问道。

芍药的双眸凝出水珠，从纤长眼角缓缓滚落，竟然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语气哽咽。

“奴婢不想离开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