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月却好像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

前世，便是他，虽然神情依旧冷酷，却看起来异常认真地对她说——我许你正妃，你跟我回京。

于是，她沉沦一世，直到死，她才知道他只不过是在利用她，她固执地以为他对她是有那么点感情的，到头来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罢了！

今生她不会再信了！

妃位，有什么稀罕！

慕卿月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然挣脱开东陵霄的桎梏，哑声道：“殿下别说这些话了，卿月什么身份自己很清楚，殿下的王妃定然是高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卿月无法比拟！”

东陵霄却全然不在意：“我的王妃是谁，是我自己拿主意，别人的话任他们去，我认定是你，那谁都不可能反对得了。”

就是因为他这样不管不顾，在前世嫁给他以后，她才那样艰难地才在四皇子府站稳了脚，所有人的鄙夷反对，无数的暗中陷阱，她每次午夜梦回时都历历在目。

“卿月，为什么不答应我，我能许你一世荣华，做我的王妃有什么不好？”东陵霄也不理解，他自认自己的魅力不属任何男人，任何女人都不可能抵挡得了权力荣华的诱惑。

面前的少女究竟在迟疑什么，他完全搞不懂。

他东陵霄这辈子都没有低声下气地求过人，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东陵霄心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紧紧凝视着慕卿月薄如樱花的唇瓣，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决定。

“对不起……”慕卿月缓缓吐出这句话，紧接着在东陵霄震惊的眼神中，躬身行礼道：“殿下，卿月不才，自认无法配得上四殿下，蒙殿下错爱，卿月已知足。”

知足，知足个屁！慕卿月在华已出口的时候，已经连退三步，忍着落荒而逃的想法，勉强将话说完，已经不想去看东陵霄那黑成煤炭的脸。

东陵霄没料到会被拒绝，所以心中错愕下竟是没有丝毫举动，等到他想把她抓过来好好问清楚的时候，她已经几步之遥！

“慕卿月！”东陵霄怒气冲冲道。

“殿下何时变成这种强人所难的人了。”突兀地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旁传来，却见树影婆娑间猛然多出道诡异的身影，青色鬼面戴在脸上露出一只宝石红的眸子，不是楼重莲还是谁！

东陵霄却是不知道这位九重楼楼主的真实身份的，他只是从打扮隐约知道对方隶属于九重楼，不由沉声道：“此乃本宫的私事，阁下未免管得太宽吧？”

楼重莲却也不急着跟东陵霄一较高下，而是瞥了眼慕卿月，那宝石红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尤为妖异，没有像白日里一样隐藏得很深：“殿下何必对慕小姐穷追不舍呢，慕小姐恐怕已经心有所属，所以才会断然拒绝，君子不夺人所爱，想来殿下也该是君子才是。”

东陵霄闻言冷冷瞥了眼慕卿月，这才冷哼道：“阁下江湖人士，又为何要插手这种私事？”

“本楼主既然插手，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殿下若是想要了解的更多，可不是免费的。”楼重莲勾唇笑笑，猛然将慕卿月拉到自己身后，低声耳语道：“叫你跑的时候，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