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天心里如何不激动?
迷朦泪眼中,他仿佛看到了杀马彪报仇的曙光!
“是!一排,跟我来,收拾枪支!”
“是!二排,跟我来,宰割死马,生火造饭。”
于连副、邹连副此前跟着金万胜连打败仗,被马彪所部追了一天一夜。
他们本是心情压抑,此时跟着凌南天,几个小时,便打了大胜仗,兴奋起来了,也自动听话了。
他们各自率一个排兵力,分头行动。
“狗娃,分东、南、西、北几个方向布岗哨,各布一挺机枪。铁牛,领其他弟兄休息。”冯毅得凌南天如此信任,自然更是卖力,主动布置岗哨环节。
“公子,歇会吧。你进步很快呀,才打了几场仗呀?此前,虽说打仗,但咱们是被甘如龙伏击的。嘻嘻,照此下去,你很快就可以当军长、当司令员了。现在呀,我倒想看看你穿军装的样子,更想看到你当军中大官的样子。呵呵,以后是不是很威风呢?”冯云乐呵呵的,揽着凌南天的臂膊,扶他到路旁坐下。
“其实,刚开始,我看到将士们不服我,我只想打一个稳当的阻击战,提高一下我自己的威信,好让这帮兵痞服我。但是,当我听到马彪的声音,我就疯了,我只想杀马彪。哎,好险!再追一阵,咱们的兵力就会暴露了。云儿,我以后要冷静,你要多多提醒我。唉,其实,你也经常提醒我,但是,我此前不够冷静,我只想报仇。你也说过,人生经历一些事情,会使人变得更加成熟。确实如此,磨难,是人生的财富,经历也是人生的财富。我想起了一首古诗,那就是:不经一番彻骨寒,哪来梅花扑鼻香?唉,只是我这番彻骨寒的代价太大了。大的让我永远都会心疼!”凌南天坐下,分开冯云的臂膊,又搂住她的纤腰,感慨万千,再度泪下。
“公子,振作点。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报仇的。但是,不要急,俗话说,欲速则不达。我觉得,金万胜已经把我们抛弃了,他率部逃得远远的,没有再到回来。但是,我又感觉这是好事。你可以独立率领加强连北上,途中试着攻打一些据点,收编、扩编队伍,壮大实力。也许,咱们不用找韩复榘就可以杀掉马彪了。”冯云看到凌南天如此感慨,怕又引起他的伤心事,便柔声劝慰,以资鼓励。
她含情带泪,伸手为凌南天拭去脸上的泪水。
“嗯!我让冯叔叔代任连长,就是想我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考虑大事情。而且,我现在才刚刚从军,这是我主打的第一仗。云儿,在出古城之前,我向金万胜借兵,被他骂了一顿,他说领兵打仗,不是说书人说、学、逗、唱那么简单,只有真正统兵打过仗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甘苦。统兵打仗,要考虑的事情很多,比如粮食给养、弹药补充、兵员补充、伤员安置、驻地疆域、士气、经历、经验、地形、山川、河流等等,这些都要考虑进去。虽然,我当时被他骂得很激气,我也吐血了,但是,我感谢他,提醒了我。甚至可以这样说,金万胜骂我的那番话,胜我念十年书呀!云儿,你现在去找司务员、发报员,给我要一张山东的军用地图,还有,你要将电台控制好。咱们还得与金万胜联系,给金万胜发报,告诉他,我们打赢了。我们,在未到达禹城之前,还得依靠他。此仗之前,我说我会重金酬谢他,当时,我是脱口而出的。但是,看得出,金万胜很高兴,也证明此人很贪财。所以,他是我们壮大兵力的利用对象。你身上还有多少金条、袁大头?全拿出来,将所有的袁大头,赏给全连官兵,均分。呆会,如果金万胜能够率部回来,你领他到避静处,别让人看见,把你身上的金条,全部给他,我估计,他收下金条之后,会提拔我当营长,会给我一个营的兵力。因为这里还有我的一个重要条件,就是凌家与韩复榘的关系,再加上金条的作用,量金万胜也不敢经常拒绝我。”凌南天经历了此仗,心态又成熟了些,慢慢平静下来。
他一边回忆往事,一边搂着冯云,计划着未来,谋划着如何进一步利用金万胜。
“嗯!公子,我听你的。”冯云一听,精神大振,俏脸焕光,更是艳丽动人。
她娇羞一笑,分开凌南天,转身跑步,去找司务员和通讯兵去了。
“下一步怎么走?如果金万胜不到回来,我又该怎么办?如何扩充兵员、壮大队伍?我率一个连队,到哪里落脚?怎么筹粮筹款?还会不会与马彪发生遭遇战?”凌南天没有睡意,托腮沉思,谋划下一步的问题。
“少爷,想啥呢?还想追杀马彪?我看,暂时还是不行的。咱们刚才的长板坡戏,只能演一时,只能演一次,不可能多演。演多了,演久了,会穿帮的。马彪不是傻瓜,过后,他会意识到咱们的兵员不多的,还有可能,他会反扑回来。老夫以为,饭后应该另外觅路走,不能重沿老路北上。”冯毅布置好了之后,便走到凌南天身旁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