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寄北苦笑道:“刚才哥哥还说,对那《仿鸟迹》秘笈已经看淡了,怎么出尔反尔,又去踅摸它了?”
迦旃林提眼中妖异的神色一闪,说道:“话虽如此,哥哥不是还没走吗,既然和葛都离得这么近,当然要时不时的便去看看这位老朋友,如果有机会,在临回去之前,从他手中讨回那本秘笈岂不是更好吗?”
刘寄北心道:要说你为了《仿鸟迹》秘笈已经走火入魔了一点都不为过,要不然怎会有如此牵肠挂肚?
刘寄北心里虽是不以为然,嘴上却是说道:“葛家那一伙人,无一不是精怪透顶之人,尤其是那葛都,更是一肚子心眼儿,我看哥哥想拿回那部秘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迦旃林提笑道:“你倒是像很了解葛家那些人似的,说起话来可圈可点,看来经受了一些刺激之后,想起事情来很有些进步嘛!”
刘寄北气道:“哥哥莫要拿兄弟开心,快说说你去了之后怎样?”
迦旃林提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还能怎样,正像兄弟做说的那样,葛老妖十分警觉,弄得我无处下手,呆了半天,不得不空手而回。”
刘寄北看到他现在的表情,忽然间明白了,迦旃林提之所以说出了刚才那些话,很可能也是因为今天又一次碰了壁,才心生感悟,坚定了回到天竺的念头。
于是,刘寄北安慰他道:“哥哥不要泄气,凡事只要持之以恒,锲而不舍,总会找到机会的,到那时,只要哥哥紧紧抓住,还愁此事不成吗?”
迦旃林提道:“兄弟莫要劝我,这件事哥哥心中自有计较,现在我跟你说说另一件事,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那些库莫奚人吗?”
刘寄北点了点头,说道:“兄弟当然记得,那些库莫奚人本是来长安求亲的,被朝廷安置在哥哥曾经住过的蛮夷邸故居,哥哥不但偷听了库莫奚大叶护和葛玦之间的谈话,更是在后来亲眼目睹了库莫奚大叶护和宇文训之间的争执,怎么了?难道宇文训又找他们报仇了吗?”
迦旃林提摇了摇头,笑道:“至于宇文训找没找他们报仇为兄不得而知,不过,见天为兄却看到那些库莫奚人来找葛都了。”
刘寄北“哦”了一声,随口问道:“葛都在库莫奚人心目中,乃是灵魂一般的人物,所以,库莫奚人前来拜访他,也没什么不妥啊!”
迦旃林提说道:“话虽如此,但是,经过为兄一番探听之后,这才知道事情远不是那么简单。”
刘寄北不以为然的说道:“如今朝廷已经够乱的了,难道他们也想趁此机会插上一脚?”
迦旃林提道:“那倒不是,他们这一次来长安,主要的目的乃是和亲,只不过中间遭到了宇文护的抵制,所以才拖延至今也没有个结果。”
刘寄北不解的问道:“其实,北周和库莫奚若要联姻的话,对双方都有好处,为什么宇文护不同意呢?”
迦旃林提叹道:“宇文护之所以从中作梗,也有他自己的苦衷。”
刘寄北摇了摇头,说道:“兄弟我脑子不够聪明,还是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做。”
迦旃林提解释道:“兄弟有所不知,宇文护这人虽然专横暴戾,可是他并非一无是处,至少还很孝顺。当年,他跟随宇文泰开到关内,可是他的母亲阎氏却被留在了东魏,等到东、西魏先后建国,北齐便将阎氏软禁了起来,他曾数次通好讨要,结果都遭到拒绝,无奈之下,只好将这件事搁置了起来,不过,由于阎氏的事情,他尽可能的不开罪北齐,以免得阎氏受累。”
刘寄北隐隐之中已经猜到了迦旃林提随后的意思,不过,由于不太确定,便没有插嘴,静静地听他把话说下去。
迦旃林提接着说道:“这一次库莫奚人前来求亲,无非是受到了北齐的威胁之后,不得已而为之,由于宇文护看清了这一点,顾虑到阎氏的安全,所以才会按住聘书不给宇文邕,用以阻止这次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