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刘寄北强横无比的内家真气,也赋予了他的刀法中厚重的一面。无论是谁,只要置身于他的刀锋之下,都会有一种遭到泰山压住胸口的感觉,艰于呼吸视听。
然而,眼前这个人的刀法,处处透露着凌厉飘逸,如同山顶上的雾气,去留无意,随风而荡。一招一式之间,更好像羚羊挂角,绝无痕迹可以捉摸。
每一刀劈出,都是神来之笔,纵横睥睨,妙到毫巅。
迦旃林提虽然不擅长刀法,但他却是货真价实的武学大行家,眼光绝对是第一流的。在他看来,尽管刘寄北刀法不错,可是和眼前这个人比起来,还是差上了一段距离。
眼前的这个人已是将刀法融入到了自己的灵魂之中,他既是刀,刀也是他,二者通灵通性,水乳*交融,完全达到了传说中的刀人合一的境界。
迦旃林提暗自感叹,心想:不愧是魔门之主,刀法如此精妙,不知当今天下谁还会是他苻常生的对手?. .
迦旃林提早有耳闻,烦恼魔苻常生和冷龙上人之间向来不和,至于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迦旃林提倒不是十分清楚。
目睹眼前的争斗,迦旃林提心知肚明,尽管苻常生刀法通神,逼得冷龙上人落在下风,可是冷龙上人仗着睥睨天下的踏雪无痕的功夫,仍是应付得来,一时半会儿的落败不了。
在苻常生和冷龙上人斗场的旁边,一块青石之上,巍然盘坐着一个中年人,身上白衣胜雪,生得很是俊美,迦旃林提自是认得,心道:多年之后,葛都还是没有多少变化,依然的风流倜傥。
其时在葛都的身后,左右各服侍着一名美人,一人怀抱长剑,一人拿着拂尘,两女衣衫轻荡,各具风骚。
此时的葛都正在俯首弄琴,随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抹、挑、勾、剔、打、摘、擘、托,以及轮、拨、剌、撮、锁、滚、拂、猱,一串串音符跃然空中,激荡起一阵阵摄人心魄的旋律。
曲调虽是悠扬,可在迦旃林提听来,那连番窜出的音符却如同一支支利箭,直指胸臆,让人心神不宁,透着寒意。
尤让迦旃林提感到惊奇的是,和着葛都的琴声,苻常生似乎越战越勇,显得极为兴奋,激战之余,更是不时的吟唱,而与之交手的冷龙上人却表现出异常的不耐烦,脸上的神情极是阴森,时不时的便恶狠狠地瞧上葛都几眼。
那些黑魃来到松林间之后,一字列开,静静地站在了场边,一个个阴气沉沉,面目狰狞,如同一群饿狼,静待着主人发出命令好一拥而上,搏取猎物。
在黑魃和冷龙上人之间,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健硕,头戴月牙发箍,微微卷曲的头发披散在脑后,一身头陀的打扮,身后背着两把戒刀。
头陀的旁边站着一位少女,秀发梳成坠马髻,身穿水绿色对襟长衫,下身是一条水绿条纹窄瘦小口裤,足蹬一双尘香履。
由于头陀和少女都是侧着脸,迦旃林提只能看到一半的脸颊,那个头陀面相一般,倒是少女生得煞是美好。
对于头陀和其身边的少女,迦旃林提并不认识,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了头陀身后的戒刀时,仔细辨认之下,竟然发现戒刀的刀鞘上纹刻着龙形图案,看到了这些,迦旃邻提已然猜出头陀的来历了。
多年以前,关外有这样一个人,疯疯癫癫,居无定所,每有人问及,便自言祖上乃是汉骑都尉李陵,因受了佛祖召唤,所以才做了头陀。
头陀虽然疯癫,处事却颇有玄机,所到之处,每有灾祸发生,他总是能在事先给人以警示。
据说有一次,头陀到了雍州地面,来到一所村镇之后,口中不住的念叨着“兵祸”两字,初时人们尚是没有在意,可是,在头陀离开之后,天上便下起了冰雹,紧接着雷电交加,点燃了不少的民居,如此一来,人们才醒悟头陀口中的“兵祸”乃是“冰火”的意思。
还有一次,头陀在一所寺院中挂单,当时有人说,附近有一伙强悍的马贼想要洗劫旁边的村庄,消息散开之后,弄得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想躲到别处,唯恐受到马贼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