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5-6
刘寄北把眼光落到了那幅叫做《虎豹杂鸷鸟图》的画上,只见卷面上画的是虎豹飞鸟若干。他虽然不明画里乾坤,但是瞧得画中景物极为传神,心知此画定不是凡品。意念所想,他情不自禁的把眼光溜到了落款处,清之后,不觉心头一阵,暗道:果然出自名家之笔,顾恺之乃是晋时书画大家,号称诗赋、绘画、书法三绝,尤以绘画为佳,今日得见其传世之作,也算不枉此行。
刘寄北完了画,眼光开始四处搜索,心道:宇文护能把奏章放到哪里呢?这里除了书就是书,哪里有奏章的影子。
他在书房里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奏章的蛛丝马迹,忖道:此时四更已过大半,若再找不到奏章,今夜也只能就此作罢了,要不然到了五更天,一些丫鬟婆子便该起来做事了,如果被撞见,那可是得不偿失。
刘寄北转到了那副《虎豹杂鸷鸟图》前,无意间将手按在了画上,忽觉落掌处似有空隙,心里颇感疑惑,来到了画旁,单手撩起画卷,一之下,竟是有一道门,猛然间他若有所悟,心道:原来宇文护在书房内设置了暗室,他到了书房之后,定是进入暗室中与原先躲在里面的独孤楷和康居南商量事情,难怪我在外边听不到一点声息。
刘寄北推开了画后之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只见里面一片漆黑,连忙拿出火折子燃着,一照之下,发现里面竟是大有乾坤。
暗室里面的布局较为简单,除了一张交椅以及书案之外,就是几个锦墩,再有的也就是北墙上同样挂着一幅顾恺之的画作《庐山绘图》。
刘寄北心道:来宇文护很是喜欢顾恺之的画作,否则也不会在书房和暗室中连挂了两幅。
他在暗室里游荡,眼睛也随之四处查,可找来找去也没发现暗室里有什么纸张一类的东西,禁不住大失所望,心想:来杨忠和达奚武都估计错了,宇文护根本就没把奏章放到书房里。
刘寄北无奈之余,抬眼望了一下北墙上挂着的画作,心存侥幸地忖道:该不会此画后面仍有机关吧!
他想及于此,便来到画作前,钻到了后面,禁不住哑然失笑。原来画作之后,还真就别有洞天。
整幅的画作遮住墙壁上的一个洞口,刘寄北将上半身探到了洞里,拿火折子一照,发现里面竟是一个方丈之室。
室内一张床榻,一个蒲团,床榻之头放着一个箱子,箱子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件黑色的道袍。
刘寄北到了方室之内,不觉间竟是嗅到一股酸臭的味道,他环顾周遭见到并无异状,便径直来到箱子旁边,弯下腰刚欲查,陡然发现几只老鼠由床榻下蹿了出来,飞快地从箱子旁边过去,一直奔向了方室的洞口。
他眼见着那些老鼠“吱吱”乱叫,纷纷想要蹿上洞沿,可由于洞沿距地面有两尺多高,老鼠无法窜得上去,最后只得归成个数不等的两队,瑟瑟发抖地躲在洞口两旁的墙角处,显得极为恐慌。
刘寄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心道:宇文护贵为大冢宰,怎的书房内竟是如此多的老鼠?真是奇哉怪也。
他无暇多想,继续查箱子,只见箱子已是上了锁,于是麻利的解下“王霸”宝刀,只一下就削开了大锁。接着,他收好刀,打开了箱子,一眼望去,禁不住心花怒放,原来箱子内堆满了的文书。
刘寄北仔仔细细的翻动了一下那些文书,还真就找到了一封署名是杨敷的奏章。他了一眼奏章发出的日期,正与宇文神举等人出发的日期相吻合,心知已是寻到要找的东西,于是便把那封奏折揣好。他刚想关上箱子,却瞟见了一摞捆在一起的书函。
他随手把那摞书函拿了起来,翻了一下,只见前面几封书函的署名分别有尹公正、侯龙恩、侯万寿、刘勇、袁杰、宇文乾基、宇文会、叱罗协和冯迁,捆在最后面的还有四封书函,其中三封署名则分别是宇文宪、侯植以及庾季才,最后一封则没有名讳。
刘寄北曾听杨坚说过,尹公正、侯氏兄弟等人被宇文护视为亲近,如今到了他们呈递给宇文护的书函,心道:不知这些人私下里对宇文护都说了些什么,如今书函就在眼前,不妨一并带走,回去之后再做参阅。
他想到这里,就把那一摞书函全都揣在了怀里。
刘寄北合上箱子,无意间又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道袍,见其极为破旧,禁不住感到疑惑,忖道:宇文护定是好道之人,要不然怎会在密室里藏着道袍?只是以他这般富可敌国之人,穿得这一身道袍岂不显得寒酸?
他一边想着,一边从方室里出来,接着穿过第一间暗室,回到了书房内。此时恰好外边响起了五更天的锣声,他暗自道了一声:时间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