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之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过得非常非常地忙碌,甚至不知道“休闲”两个字的具体含义是什么。甚至会以为睡上一个懒觉就已经是难得的休闲了。等到后来,也不轻松。直到最近这两天,“空闲”的含义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可是“休闲”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依旧不甚明了。
拘留室里面依旧潮湿闷热,四处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臭味,即有食品*后散发的气味,又有人体本身散发的臭气。记得原来听过这么一句话:臭男人,男人不臭就不是男人了。其实不对,女人也会散发臭味,其实甭管是谁,只要不注意个人卫生,那都是臭的。
而如今,身处这么一个窄小的斗室里,辰星之觉得每一秒钟每一分钟都无比的煎熬。成日里坐累了躺一会儿,躺累了坐一会儿,最后顶多下床走上那么三五趟。角落里红眼睛的东西虽说再没看见,她却不敢再轻易睡了,只呆呆的看着小小气窗透进来的光线,心里捉摸着到底是什么时间。
坐在自己独立的小空间内,可以听见一墙之隔的走廊上传来的阵阵脚步声,间或不多的交谈声,以及远处响起的电话铃声。不过这样的喧嚣都是与她无关的。
每日定时有女警察带她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女卫生间,一日三餐也会定点送来。她吃的并不多,粥是要喝的,馒头和咸菜基本上不会动。这两天除去罗嘉树,有时候也会来一个面生的女警察,脸色很臭,从来不会对自己说些什么,总是将饭盒随便一放,人转身就走。
对此,辰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抱怨的。已经是开小灶了呢!
这已经是自己在拘留室里度过的第三个夜晚了,看着气窗外白炽灯的光芒逐渐黯淡了下去,辰星掰着手指头自己算计着。同时又是一夜的无眠。坐在床上辰星稍微动弹了下身子,原本抱住膝盖的双臂又紧了两分。
自从第一夜以后辰星再不敢夜里睡觉,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数着数,数乱了就从头再数一遍。反正时间多的是,可以无休止的重新开始。夜晚的时光很漫长,比漫长更加难以忍受的则是寂寞,无边无际好像要将人活活生吞了一般。在黑色夜幕的笼罩下,各色魑魅魍魉舒展着各自的躯体,挥舞着干枯腐朽的抓牙,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自己邪恶的力量,彰显着自己的蛮力,似乎这样便可以完成心头的夙愿。
辰星呆呆的坐在黑暗之中,紧张的四下环顾,以一种无声的方式仅凭感觉来估算时间的流逝,直到最初一丝光亮的到来。
清晨的时候她听见墙外似乎有闷闷的轰隆声,随后则是一阵紧似一阵的沙沙声,最后整个世界都好像被这沙沙的声音所笼罩,竟是其他的什么也听不见了。
正胡乱想着铁门忽然“哐当”的一声,刺目的灯光几乎照亮了半间屋子,一个冷漠的声音在门口大声的喊了句:“三号的辰星,出来。”
辰星一怔,抬起手臂遮挡住光,这才慢腾腾的挪下了床。她这几天从来没头脱过鞋,脚沾地的时候稍微有些不稳,身子向前栽了下。
站在门口的女警察面带嫌恶的白了她一眼,之后面无表情的扭过了身子,在前面带路。这个人她认识,正是前两天歌自己送过晚饭的那个女警员。
辰星再见到罗嘉树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审讯室门口,手里还拎着自己来警局的时候随身携带的背包。
“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缺失的。”他平静的将手里拎着的女式背包递过来的时候,辰星明显看见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勾了一下,再看时又什么也没有了。
辰星神情麻木的接了过来,也不检查,只抬了下头看着罗嘉树问:“意思是,我可以走人了?”包里面本身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钱包一只手机,外加两包面巾纸。
“这几天,抱歉了。”罗嘉树说话的音调比往常略低沉,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基本上可以排除你与刘喜妹案件的关系。”
“基本上?”辰星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不满,合着我受了好几天的罪,到头来只混得了一个基本上。她挑起眼皮斜睨着罗嘉树,很有几分较劲的味道。
罗嘉树有些无可奈何,苦笑了下说:“我送你出去。”说着手轻揽了下辰星的后背。说是轻揽,实际上也不过就是轻微的触碰而已。辰星身子一颤,倒也没有反抗,反而是乖巧的挪动了脚步。
难道还要在这鬼地方待上一辈子?
“等下怎么回去?”罗嘉树在她身边不动声色的问了句,声音不高不低,就好似普通聊天一般,“出门就有公交车站,要是打车的话也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