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王世子妃再次为大皇子阁下刷了一下仇恨值,深藏功与名,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一朵云彩。
广平王世子看见这死丫头心里心心念念都是别的男人,更想搞死亲爹了。
当然,世子妃也没有逃脱被欺负的命运,半夜叫个美人儿压得翻了白眼儿,举着小爪子投降并严肃保证再也不想大皇子了等等血泪就不必跟人说了。
只是还没过一日,广平王世子又醋了。
“这个真不赖我呀。”穿得十分美丽婀娜,将自己打扮得跟小仙女儿似的广平王世子妃抱头就滚到了无奈的广平王妃的身后去,可怜巴巴地探出一颗小脑袋来看着面前目光冰冷的美人儿表哥试图讲道理地说道,“冀王的大婚咱们早就知道,我就是去看看,去看看呐。”
这是作孽哟,不过是文帝随口一说,怎么好记挂这么多年呢?肥仔儿与冀王那真比水一样清白呀。
“去看看,穿得这样好看?”楚离眯着眼问道。
“不打扮得好看些,怎么给你做脸,我觉得挺好。”广平王妃护着儿媳妇儿,指了指外头与儿子哼道,“叫车去!”
今日冀王大婚,看在冀王从前行事十分端正并无劣迹,广平王妃还是愿意给个面子的,况趁着冀王大婚,她还能把自己的娇娇嫩嫩的小儿媳妇儿给宗室勋贵女眷不露痕迹地带着出来走动,日后再出门,也都熟悉不会尴尬。因这个,她回头理了理如意头上哗啦啦作响的一串珍珠步摇笑道,“别听他的,好看!”
“母亲也好看。”广平王妃素来英姿飒爽,如意觉得喜欢极了。
“我可比不得年轻漂亮的美人儿。”广平王妃眉飞入鬓,笑着抹了如意的尖尖的小下巴一下,拉着如意往冀王府去了。
今日因是冀王大婚,哪怕冀王因张皇后被废因此被连累地位一落千丈,文帝也对他冷淡起来,不过到底是皇子,是亲王,因此礼部并不敢怠慢,皇子大婚的礼仪都十分郑重。还有临近冀王府的几条街都被封了,王府之外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只是如意探头出去看了一眼,见冀王府外大多不过是寻常的车架,王府宗室的朱轮华盖车少得可怜,就知道宗室对冀王如今颇为冷淡。
知道捧高踩低是人之常情,可是如意却还是忍不住为冀王难受了一下。
“咱们来了,比几个落魄王府宗室来了强百倍。”见如意目光黯然,广平王妃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又觉得如意赤子之心十分难得,便揽着她柔声安慰地说道,“广平王府做出关切,叫人看见才是体面。你这个舅舅……”她叹息了一声方才说道,“也是为母所累,为人倒是不错,咱们不必看陛下的眼色冷落他。只要咱们王府对他亲近,旁人就不敢小看了他。”
“舅舅一直对我很上心。”如意扒在车窗看了一会儿,见勋贵来的也不多,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也好。”
见广平王妃诧异地看着自己,她敛目板着自己的手指喃喃地说道,“陛下属意晋王殿下,我都看明白了。若七舅舅再门庭若市,那才是害了他。”就算晋王再有心胸,可是若冀王被人拥戴仰慕,谁心里会喜欢呢?不如甘于平淡,或许还有更好的一段人生。
广平王妃见她想得明白,摸了摸她的头叹息道,“陛下看着糊涂,每一步都没有走错。”
文帝把长公主嫡女嫁给冀王,自然有他的用意。只怕那时文帝还存着考量冀王是否有为皇的心胸,将这样血脉尊贵的女孩儿嫁给他,若能即位,那尊贵的女孩儿也有资格做皇后的宝座。可若是不能为皇……流着长公主血脉的这个冀王妃,就是冀王最好的庇护。能够护住他的生死。
广平王妃从前看不明白的,如今越发看得分明,也得叹一声文帝实在是聪明极了。
如意却只是懵懂地点了点头,钻进了婆婆的怀里一路就进了冀王的王府。
王府之中也是满目的喜庆大红,来往宾客下人颇多,广平王妃护着如意一路往最里头的正殿去了,就见里头已经端坐了几位华丽雍容的女客,这几个满目高华尊贵不与外头的女眷相同,还带着几分凛凛的傲慢。
如意目光所及竟泰半认识,都是自己大婚的时候跟着广平王妃进来过的宗室长辈女眷,便跟着婆婆一同走过去。她如今正得盛宠,文帝连续召见赏赐宗室里闻名,虽然年纪小又娇滴滴的,却并无人敢小看她。
且广平王妃抱臂在一旁看着呢,就算如意不得宠,寻常也无人敢与她冷眼。
如意却谨守晚辈的礼仪,彼此拜见,坐在广平王妃身边一脸明媚地微笑。
她没有见到张氏的身影,显然这位大伯娘是病没好的节奏。如馨几个都是未出阁的女孩儿,也不合适出现在这里,她心中松了一口气,就见广平王妃摸了摸桌上的茶递给自己,急忙接了对她歪头一笑。
广平王妃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大脑门儿,婆媳相得的模样实在叫人看了心里发酸,一时屋里寂静起来,许久之后,方才对面有一个生得有几分美貌的圆脸贵妇,与一旁的女眷笑指如意与广平王妃笑道,“瞧瞧这婆婆,心疼儿媳妇儿什么似的。”
“你日后得了心肝儿,想必也该如此。”广平王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做婆婆的,就该知道威严,岂能与小辈肆意说笑。”那贵妇便脸上一沉正容说道。
这么一副规矩的模样,如意迟疑地看了她一会儿,很久之后才想起来,这位在大婚的时候露过一面。
是江夏王妃来的。
这也是久仰大名的老朋友了,如意就一笑,放下茶歪头无辜地笑道,“母亲爱惜我,我心里感激仰慕得紧。且母亲不必装模作样规矩,我就在心里头可敬畏了。”
她见江夏王妃脸上笑容僵硬起来,想到这王妃家里还有个不省心的儿子,前些时候江夏王愁得要上吊,就知道这王妃心里苦哇,对苦心人何必咄咄逼人呢?只恭敬地给广平王妃解了身上的披风殷勤地说道,“我服侍母亲。”
“瞧瞧这儿媳妇儿,再没有这样孝顺的。”如意正得盛宠,自然有人愿意捧着她说话。
“都是应该的。母亲疼爱我,我不过是投桃报李,惭愧惭愧。”纯良可爱的小媳妇儿羞涩地垂头,耳朵尖儿都红了。
演技杠杠滴,广平王妃真是刮目相看。
“若我得了这么一个小人儿,也恨不能捧在手心儿疼爱。”一旁又有一宗室女眷笑道。
“这话我爱听极了。”广平王妃指着她神采飞扬地笑了。
江夏王妃素来看不顺眼广平王妃这霸道的样子,只是比起根基深厚来,江夏王府确实比不上广平王府,她心里虽然不快,却到底知道分寸不会真的与广平王妃起了龃龉,不过是酸了一酸。见如意生得明媚可爱,天生的娇憨纯善,看对都笑呵呵的没有心机,她看着也觉得确实很好,此时想到江夏王与自己说起的提议目光便闪烁起来,笑吟吟看了如意几眼,便和声与她唠家常。
世子妃有个屁的家常与她唠,天南海北忽悠了一圈儿,就是不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