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静盈最怕吃药,这事连商紫如都知道,下面的那些小丫头们,哪一次吃药不是被商静盈搞得人仰马翻的?可是,刚刚连嬷嬷怎么说?她居然说,商静盈一向都不怕吃药?
那么,这话除了欲盖弥彰和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外,还能有别的什么意思呢?
想到这里,商紫如笑吟吟地上前一步,说道:“可是,我听说,这人虽然昏迷着,但还是有知觉的啊,现在,三姐姐却连一口药都咽不下,看这样子,她真的是怕吃药呢!”
连嬷嬷咬着牙,真恨不得将商紫如的嘴巴都堵上,想到此,她赌气地说道:“七小姐啊,这三小姐人都晕了这么许久了,您就少说两句吧!”
商紫如听了,心里冷笑一声,她故意退后两步,望着杜甄说道:“母亲啊,这药喝不下去,这病可是好不了的啊,要不,让女儿想个办法,将这药灌下去给三姐姐怎样呢》?”
连嬷嬷一听,顿时又被吓了一跳。人常说,这商府之中,最最难缠的是五小姐商雪玉,可现在看看,这个七小姐,怎么一样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儿呢,而且,还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看到杜甄的神色之间,似乎为所动,连嬷嬷连忙哀求道:“夫人啊,您就把这事儿交给奴婢吧,奴婢一定会想法子,让三小姐把这药喝下去的啊!”
杜甄听了,似乎犹豫了一下。可一侧的商紫如已经再次插口了。只见她仍然带笑地说道:“连嬷嬷啊,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三姐姐可是母亲的女儿啊,做母亲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好,肯定会着急的不是?所以,这事儿啊,你还是听母亲的发落吧!”
连嬷嬷的心里,差点儿哀号起来了!
这个七小姐啊,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她这里添油加醋的,若是真的灌了汪韻宁的药的话,那这些人走了之后,你觉得,她还会有好果子吃么?
所以,这个连嬷嬷无论如何都好,都得拦住大家,不能让杜甄灌药啊之类的,因为,连嬷嬷既不敢让大家对汪韻宁的身份起疑心,她更加不敢逼汪韻宁吃药!
连嬷嬷忽然放下药碗,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夫人……三小姐可怜啊……”
杜甄最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的面前哭闹,闻此,她不悦地说道:“连嬷嬷,你是怎么回事呢?这三女还好好地躺在这里呢,你哭个什么劲儿呢!”
一侧的商月筝早就看连嬷嬷不顺眼了,她不由地添了一句:“是啊,不知道这三妹妹的病,是不是这个连嬷嬷咒出来的……”
商月筝此话一说,连嬷嬷心里怒恨交加——敢情今天她没有看皇历啊,这请来的人,个个都是瘟-神啊,不是添乱,就是加麻烦了,而更要命的是,那个她盼来盼去的,居然还没有到!
看到连嬷嬷的脸上,青一片,红一片的,一侧的商紫如又暗笑了一声。她假装走到商静盈的床前,望着商静盈的脸颊边被弄脏的绷带,说道:“连嬷嬷,这三姐姐的绷带都给弄脏了,你快去找一块干净的来,我要帮三姐姐换掉她……”
这下,连嬷嬷简直是欲哭无泪了!
七小姐啊七小姐,二小姐啊二小姐,你们难道就不能高抬贵手地放过她么?要知道,她一边受汪蔻的气,另外一边还得被汪韻宁欺负,这已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面受气了,这商紫如和商月筝象是商量好的一般,两人这再一搅和,她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连嬷嬷闷着声音,苦着脸看着商紫如,说道:“回七小姐的话,那是今天早上刚刚换的啊……”
眼下,刚刚过了午时,这才半天不到的功夫,哪里说换就换呢?再说了,汪韻宁脸上的这东西,哪里敢换呢?要知道,这张脸,可不是之前的商静盈,而是汪韻宁啊!现在,谁要敢将汪韻宁的脸上的纱布取下来的话,那西洋镜岂不是一下子就拆穿了?
所以,连嬷嬷怎么敢?又怎么肯呢?
商紫如耸耸肩膀,似乎对连嬷嬷的话不以为然:“谁告诉你,这绷带一定要一天换一次呢?现在脏了,肯定是要换的啊!”
商紫如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还劝导似地对连嬷嬷说道:“就象人吃饭一样,不是到了时间才吃,而是要饿了就吃的吧?”
商紫如一边说,一边朝莺儿说道:“莺儿,过来,扶我过去,帮三姐姐换一个纱布……”
商紫如说完,一边作势,要去拆汪韻宁脸上的纱布。正在这时,忽然,连嬷嬷忽然伸开双手,拦在商紫如的面前,她一把拦住商紫如的手,大声说道:“不行……七小姐,这个绝对不能换!”
商紫如被连嬷嬷拦着,她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连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侧的商月筝也冷笑一声,说道:“这哪里是什么意思?这就是坑主子的意思呗——”
连嬷嬷戒备地看着商紫如,抿紧了唇,不说话!
只听商紫如怒道:“连嬷嬷,你只是一个嬷嬷而已啊……这主子的事情,岂是你做得了主的?”
商紫如再指指被弄脏的被子,又怒斥一声:“三姐姐的绷带脏了,你自己不帮她换倒还罢了……还有这被子,也是这么脏的,你居然也没帮三姐姐换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