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也知道拿人家的名字开玩笑,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所以,她立马就想改正自己刚刚犯下的错误了!
人常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红雨回头,可是金不换啊!
于是,向来大大咧咧的红雨停住笑,她走到绯衣的面前,诚心诚意地道歉道:“那个,绯衣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想诚心冒犯你的,我原来只是你的名字觉得好笑,到后来,觉得好奇而已!但我不知道,你的姐妹……”
绯衣经常一袭绯衣,故让红雨觉得,绯衣以衣命名,是随便搪塞她的。所以,才开了关于“五色衣”的玩笑,可红雨没有想到的是,绯衣不但只叫绯衣,而且,她还有许多个同样以“衣”命名的姐妹。
红雨这才知道,她不但误会了绯衣,而且,还唐突了绯衣的同伴。所以,就诚心诚意地道了歉了!
然而,红雨如此诚意的道歉,并没有换来绯衣的任何回应。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红雨一眼,就径直转身,走了开去!
身后,传来红雨嘀咕的声音:“这个绯衣,怎么这么冷啊?就象个冰坨子一般!”
一侧的聘儿拉了拉红雨的衣角,小声说道:“哎呀,你没有听说么,这个叫绯衣,才刚刚没了父母亲人,心里难过也不一定的啊。哪里还能笑得出来?”
绯衣救了商雪玉的事情,已经在商府之中传开。所以,大家在窃窃私语的时候,都对绯衣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怜悯,还有同情!
绯衣还在继续向前走,并没有将聘儿的话当成一回事。这横竖的,那两个死去的,并不是她的亲人,她为什么要伤心、难过呢?至于她的冷,应该是天性吧。因为从小到大,她都很少笑,很少碰到开心的东西。
听了聘儿的话,红雨静了下来。空荡的院子里,只有院外传来的不知道什么样的响起,来来回回地响!
当所有人都以为红雨不会再说话时,耳听得她忽然小声地腹诽道:“她倒好,还有亲人可以失去,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看过亲人是长什么样子的啊,想难过都没得难过呢……”
聘儿听了,只好“哎……”了一声,却无话可说了!大大咧咧的红雨,原来还有这样的遭遇,这让聘儿觉得,全家都为奴为婢的她,幸福无比!
红雨没有想到的是,前面的绯衣听了这话,也不由地顿了顿脚步,在红雨没有看到的方向,绯衣的唇角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黯淡笑意——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这个纷扰的尘世上,她自从出生以来,就从来没有过亲人之类的,还谈何难过呢?
绯衣微微地摇了摇头,不再关心红雨和聘儿说什么了,只是一个人,继续向前走去!
傍晚的时候,霞落西山,当太阳最后一缕光都变得金黄的时候,陪着商雪玉说了一天话的商天琪终于被唤走了。他礼貌地朝商雪玉告别,并随后说了句:“五姐姐,我明天一早来看你啊,你到时可一定要醒了哦……你听了我这么多故事,丑事,你得讲你自己的给我听听啊,要不,我不依你的啊!”
商天琪还果真和商雪玉说了一天的话,他是说得口干舌燥,疲惫不堪。但商雪玉身边的几个丫头却是侍候得战战兢兢、啼笑皆非!
所以,在听到商天琪要走,大家同时都松了口气,然而,当商天琪再加上那句“我明天再来”的时候,大家又不由地心里叹了口气!
然而,没有人敢质疑商天琪的话,更没有人敢和他顶撞。大家小心翼翼地将这位“大爷”送走,看那眼神,差一点儿,就象是送瘟神了一般!
只有绯衣,站在门口的地方,看到商天琪走过来,只是淡淡地转过了头,说道:“大少爷好走!”
商天琪在绯衣的面前停了下来,他深深地看了绯衣一眼,说道:“你叫绯衣是吧?我记得你了……”
绯衣依旧站在门口,低着头,不说话!
商天琪走了,屋子里,顿时活跃起来!大家手脚利落地开始收拾起了残局!
要知道,这商天琪这小子总是变着法子折腾人!
这一会儿的,说有悄悄话要和商雪玉说,请大家回避,再过一会儿,又心血来潮地抓起某一个丫头,嚷嚷着要让商雪玉看看。这一来二去的,大家活都干不了,东西也收拾不齐,到了最后,大家就差躲着商天琪走了!
商天琪离开商雪玉的院子,往杜甄的院子里去用晚膳。
最近的这一段时间里,商府怪事迭出,让身体原本就不算好的杜甄疲于应付。好在的是,杜甄启用的,都是以前的几个老嬷嬷,个个既得力,又精干,杜甄才不至于真正倒下。但饶是如此,杜甄还是觉得筋疲力尽,头晕眼花!
眼下,商雪玉又倒了,于是,杜甄原本就沉重的心思里,又再多了一重!
商静盈和商宁蝶至今音讯全无。
商紫如同样生死不明。
这个回来的商雪玉,重伤至今,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这事情的每一桩,每一件,都让杜甄头疼欲裂!
所以,这几天里,商天琪只要一有空,就会往杜甄的院子里跑,陪她说说话,又或者说陪她用个晚膳什么的!
现在,商雪玉那里呆了一天,勤快的商天琪又准备赶赴杜甄的院子了!
就在商天琪带着小厮,大摇大摆地离开商雪玉的院子的时候,眼前突然有黑影一闪,宛如轻风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