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菩提树大街llz皇宫。
五十七岁的威廉二世皇帝身着军服斜倚在铺有红色软垫的御座上,右手掩着握有一双白手套的左手——出生时的小儿麻痹症导致他左臂萎缩并伴随终生,两撇标志性的、两端向上翘起的小胡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光滑油亮。
皇帝面前的橡木长桌两侧,分列着首相贝特曼.霍尔维克,海军大臣兼德国海军总司令阿尔弗雷德.冯.提尔比茨元帅,德军总参谋长艾里希.冯.法金汉元帅,总参谋部情报处长卢登多尔夫上将,军事改革委员会主席亨宁.冯.霍尔多岑夫上将等军政要员。
这是每月举行一到二次的御前情势分析会,自任德军大元帅的威廉二世不仅在名义上作为德军总司令,实际上仍掌握着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他可以自由任命官员,更掌握着最重要的军事指令,为此他必须尽可能了解各方面不断变化的情势——虽然一般来说他只能通过信赖的大臣和将帅们来获得相关报告。
首相霍尔维克刚刚报告了内政方面的情况,现在轮到提尔皮茨发言。
光头、大脑门、蓄着两把扫帚般大胡须的提尔皮茨元帅堪称“德国公海舰队之父”,自他1897年担任帝国海军大臣以来,德国海军从一支欧洲末流的近海防御舰队发展为世界第一流的远洋大舰队:到世界大战爆发时,德国能够集结33艘战列舰对抗英国的61艘战列舰,其中无畏舰的对比是比27,此外,德国海军还拥有5艘相对重视防护的战列巡洋舰,以对抗英国海军中秉承费希尔元帅“速度即装甲”理念建造的10艘轻装甲战列巡洋舰。
单纯对比英德两国的主力舰数字缺乏现实意义,因为英帝国为了保卫她在亚洲的殖民地利益,还必须抽调相当可观的力量来遏制亚俄战争后迅速崛起的中国海军,这样一来在北海方向上,德国公海舰队与英国大舰队之间的实力差距看起来就没那么悬殊了。
然而在悲剧性的多格尔沙洲之战中,公海舰队损失了3艘战列巡洋舰和过时的布吕歇尔号装甲巡洋舰,优秀的侦察舰队指挥官希佩尔中将随旗舰“塞得利茨”号沉没,直接导致德皇下令所有主力舰未经他允许不得驶出基尔湾。
更悲剧的是,根据德皇命令密密麻麻龟缩在基尔军港内的公海舰队主力遭到了突如其来的空中打击,自认为在战舰上装设陈旧的防雷网就可免受鱼雷威胁的德国官僚们未曾想到,装设了新型雷头切割器的英军空投鱼雷竟在一个早晨就造成了10艘无畏舰沉没或重创的可怕后果——这甚至比中国舰载机突袭珍珠港时造成的破坏还严重(除去过时的前无畏舰,珍珠港之役中美军共损失8艘无畏舰,不过因为中**队随后闪电占领了瓦胡岛,这些损失都成了永久性的)。
此后大半年内,公海舰队残存的战舰躲入波罗的海深处,在俄国水雷的威胁中充当奢侈的海岸支援炮舰。即便是受创的战舰逐一修复归队,新完工的战舰相继服役,多格尔和基尔之役中丧失殆尽的作战意志却久久未能恢复,德皇不但严禁包括战列巡洋舰在内的任何主力舰进入北海,甚至不允许8艘以上主力舰“同时在基尔湾下锚。”
这样一来,继续在大洋上作战的,除了无足轻重的几艘袭击舰外,只剩下了战争初期便已崭露头角的u艇部队。
开战伊始,德国海军只有28艘以字母u加数字编号的潜艇,其中4艘不适合作战,4艘正在整修,剩下的一半是老旧的煤油动力潜艇。相比之下,当时法国海军拥有的潜艇数量为38艘,英国海军有76艘,即便是俄国海军也有23艘——只是其中大多是老旧型号,性能上不及德国潜艇。
早期u艇性能存在很多缺陷:航速缓慢,航程有限,潜航时间很短。通常是以水面航行的方式进入巡逻海域,凭运气发现目标,再通过复杂的航线计算以潜航状态接近,视情在水下发射鱼雷或上浮后使用舰炮攻击。水面状态的u艇噪音大且不断排出浓烟,足以让远处的敌人提高警惕,而由于缺乏精确的水下定位设备,潜航作战十分困难。这一切使得海军高层对新生的u艇部队缺乏信心,当然也就不会抱有很高的期望。
战争开始的第一个月里,u艇部队多次编队出航——受航程所限,每次巡航只能持续5到7天——非但一无所获,还白白损失了2艘潜艇,多艘潜艇因机械故障被迫提前返航,这似乎印证了提尔皮茨战前的论断:“德国不需要潜艇”。
之后形势渐渐逆转:9月初,奥托.赫辛海军上尉的u21号幸运地击沉了英国轻巡洋舰“探路者”号;两周后,奥托.韦迪根上尉的u9号在多佛海峡以北一口气击沉了英国海军第7巡洋舰中队的3艘装甲巡洋舰,总吨位超过36000吨,令62名军官和1397名士兵丧生;三周后,韦迪根上尉那艘500吨的老式煤油动力潜艇又将老式防护巡洋舰豪克号列入了战绩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