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隐藏得更好,直到后来,苏素回国。
彼时,已是入秋。
苏素回国没多久,就被陆靳庭看上,每天承受着陆靳庭的穷追猛打,渐渐开始力不从心。
当时,苏素的高傲,是无人能及的。
纵使对方是陆靳庭,要脸有脸,要钱有钱,要浪漫绝不浪荡,苏素还是像只骄傲的白天鹅,始终抬着高贵的头颅。
薄曦也着急啊,苏素向来眼光高,她也希望她能早日觅得良人。
左霏得知此事,非常热心的提议,一起出来聚聚,撮合撮合他们。
薄曦一想,苏素还没见过左霏呢,正好介绍一下。
于是,便欣然答应。
那天,薄曦从来不喝酒的,那天,心里高兴,左霏劝了几杯,她半点不矫情的全喝了,到后来,自己嚷着要再来,
苏素让她别喝了,没劝住。
陆靳庭有意激她,“我喝光十瓶,你答应做我女人。”
苏素不屑的嗤笑,“我就值十瓶?这样,我喝光十瓶,你就离我远点!”
说着,也不管他答不答应,跟苏润晨说:“你看好薄曦,让她别喝了!”
自己一瓶就灌了起来。
陆靳庭眯着眼睛,挑着笑看她,这脾气模样似乎都很合他的胃口。
那晚,大家玩得都嗨,很快就都倒下了。
第二天,酒店里。
服务员不知为何在外面吵吵闹闹的,把众人吵醒。
没一会儿,陆靳庭匆匆忙忙的开门出来,衣衫不整,抬眸就看见苏素正从对面出来,隔壁的房间外,苏润晨也在。
陆靳庭没有说话,抿唇,有些狼狈的走向电梯。
苏素慌了,冲进房间,看到薄曦还在睡着,衣服……有点乱。
当时,苏素彻底懵了,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下意识的回头,看见苏润晨震怒的双眸。
再下一秒,她发现苏润晨同样狼狈至极,脖子口还有深红色的吻痕,那么刺眼肮脏!
他的身后,左霏站着。
苏素大步走过去,扯开苏润晨,一巴掌扇在左霏脸上!
左霏捂着脸,笑容却如罂粟一样绽放开来。
苏素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又是一巴掌扇过去,“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色!”
“苏素!”苏润晨皱眉,过来制止。
苏素狠狠甩开他,指着他,狠得摄人,“还有你,苏润晨,你们两个是一路货色!你对不起薄曦吗!”
苏润晨沉了眸,满脸的戾气炸开,他冷笑:“那她呢?她是什么货色!”
他那一声吼,快把房间给掀了,薄曦醉意浓浓的醒了,眼前还是迷糊的,可脑子却无比清楚,苏润晨单手指着她,问苏素,她是什么货色。
然后,她就看到他们三个复杂的站位,还有左霏潜藏的得意笑容,还有……苏润晨看过来时,脖子上显眼的吻痕。
不用亲眼看到,她也知道,他们睡了一张床。
她木然的看着苏润晨,半晌之后,眸中有了润色,下床,拨开几人跑了出去。
苏素轻蔑的瞥了两人,准备去追薄曦,谁知,左霏挡住了她的去路,摸了摸被打肿的脸颊,笑着:“你这是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在我身上吗?”
苏素眯眸,知道她是想拿陆靳庭说事。
她冷然一哼,“是又怎么样?”
左霏一笑,抬手……
手还没落下,苏素已经早一步钳住,不屑的冷哼,“别在我面前耍你那点小聪明!”
扔开她的手了,苏素追了出去。
原本,苏素该有点难过的,只是她的难过,早就被薄曦的难过覆盖了,没追到薄曦,后来确定她安全到家了,她才放心下来。
然后,才有功夫想想自己的难过,难过吗?
薄曦以为,最坏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她跟苏润晨好久没联系了,还有联系的必要吗?难过伤心都已经很久了,她似乎还没走出来,每日在公司,时常是心不在焉的在走神。
左霏好像也突然蒸发了,直到有一天,她和一个中年美妇一起出现。
那时,已是秋末。
老妈说再过几天,爸爸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就会跟她复婚。
她想,总归还有好事的,爱情永远不及亲情来得珍贵,她并不是一无所有。
可是这一天,她的梦被狠狠的踩碎。
“你就是那个小狐狸精?”宋云迎上来,说着话就是一巴掌。
当着整个部门的面,骂她是小狐狸精,她当时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看见左霏似笑非笑的站在一旁看戏。
然后,又是一巴掌打过来,又是一巴掌,宋云打得特别顺手,把她彻底打懵了。
有人上去拉架,宋云指着对方警告,“知道我是谁吗?”
有人小声嘀咕,好像是老板娘。
于是,众人纷纷让开了。
薄曦云里雾里的看着她,宋云冷哼,“回去告诉你妈,想做这家公司的老板娘,她等下辈子吧!”
“你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娘?那你是……”薄曦稍稍缓过来些。
宋云冷硬嗤道:“我是左淮文的老婆,这家公司的老板娘!听清楚了?听清楚就回去告诉你那个狐狸精母亲,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想跟左淮文结婚,除非我死了!”
薄曦震愕的木在原地,周遭的议论纷纷,她都听不清,她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左淮文的老婆……
那天,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看到母亲的时候,她无力了好久,才终于问出那句:“他有老婆,对吗?”
薄森一怔,这才看到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他是不是有家室?”薄曦木然的看着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薄森猜到她定是知道了什么,视线落在她脸颊,看到红肿的五指印,心骤然揪疼。
薄曦的声音颤抖着,“妈,奢求来的东西,我不要……这么多年,我们照样活得很好,有他没他,我一点都不在乎。”
满眼的泪花,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房间。
薄森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薄曦脸上的巴掌印,让她一晚上没有睡着。
坐在左淮文对面,她的态度很明确,“很简单,马上跟她离婚,或者,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薄森,你给我点时间……”
“我给的时间还不够吗!”薄森怒然看向他,“我给你时间,谁给我时间?谁给我女儿时间?是你自己跑出来,说要给她父爱,好,我成全你!可是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我女儿脸上的巴掌,谁干的!”
左淮文为难的低下眸去,“宋云的脾气一向不好,这次我要跟她离婚,她以死相逼,我是不得已才拖这么久……”
“好!”薄森冷笑着点头,起身,“那就请你滚出我们的生活!”
“薄森!”左淮文拉住她,薄森回头,冷冷的看着他,“还有,帮我转告宋云,她如果再敢动我女儿一下,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你知道我做得到!”
薄森甩开他,又被左淮文再次拽住,“薄森,其实我有事请你帮忙……”
见薄森冷冷的蹙眸,左淮文还是拉下脸来,说:“公司的项目出了点问题,你能不能帮我去求求宁泉……”
冷笑出声,薄森仰头冷冷的自嘲,“所以左淮文,这才是你回来找我的真正原因吧?”
“薄森,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想跟你复合,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公司的项目原本好好的,可临时却出了状况,这个项目我筹划了快十年了,不能毁于一旦,宁泉那边不松口,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全完了……”
左淮文焦头烂额,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这才丢下面子跟她开口,他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可能会产生什么后果,可他不得不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让宋云再去找小曦的麻烦。”
薄森甩开他,冷漠的径自离开。
薄曦原本是打算尽快离职的,可部门经理找了很多理由不让她走,说离职申请得要半个月才能批下来,让她先把手头的资料全部核对完,交接了之后再走。
可没过几天,宋云又来了。
这次,宋云是为了公司的事情来的,这次没动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她刚刚整理好的文件,全都被扫落在地。
薄曦站起来,“你闹够了没有?需要我报警吗!”
宋云冷哼,轻蔑不屑的撇着她,“我真没想到薄森那么有背景啊?居然能左右康文好几亿的项目,说说看,她陪那个男人睡了多少次?”
薄曦一巴掌打过去,宋云难以置信的撑大了眼睛。
薄曦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但是她侮辱母亲,就不行!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她冷道。
宋云当下就疯了,扑上来就要撕缠,薄曦避让,还是被她扯住头发,两人纠缠成一团。
旁边同事有人来拉架,有人不知道要怎么劝,还有的大部分都是与己无关的看戏。
突然,一双大手捏住宋云的手臂,宋云吃痛松开手来,薄曦看过去,苏润晨冷漠的将宋云扔开。
宋云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薄曦尴尬的顺了顺头发,跟苏润晨好久没说过话了,偶尔在公司遇到,都如同陌生人一般。
宋云见过苏润晨,冷嘲着:“薄森勾引我老公,你来勾引我女儿的男朋友,你们母子俩是不是欺人太甚!”
薄曦一怒,跨步上前,被苏润晨挡在身后,苏润晨脸色铁青:“左姨,你对左叔有不满,去找左叔,对我不满,来找我,请你以后别再找薄曦的麻烦。”
宋云一听这话,气得直笑,“你就快是我左家的女婿了,却帮着外人说话,怎么,还没进左家的门,你就给我乱来!”
苏润晨蹙眉,声音冰冷:“左姨,这是在公司,你不给自己留点面子,也该给左叔留点尊严。”
“你!”宋云正欲反斥,瞟了瞟四周的人,这才闭了嘴。
那天,宋云气汹汹的走了,薄曦情绪不好,请假先回去,苏润晨送她下楼。
“谢谢。”她冷淡的道了谢。
苏润晨叫住她,“薄曦。”
她的脚步停住,没有回头,可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眼泪却掉了下来。
这些天,这许多事,她受了委屈,他的突然出现,好像触及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她静静的等着,等他会说些什么,比如原谅我,比如我不是故意的,比如最近好吗?
可,等来的,是他说:“我要跟左霏订婚了。”
在眼眶徘徊的泪珠,啪嗒掉了下来。
她涩涩的牵动唇角:“恭喜你们。”
薄曦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没有出来,薄森得知苏润晨订婚的消息,去找了左淮文。
“我答应帮你,你放了苏润晨。”她漠然的看着左淮文。
左淮文垂了垂眼,为难的没说话。
薄森站起来,“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
“薄森,你认为是我绑住了苏润晨?”
薄森敛眸,苦涩的一笑,“这得问你。”
“订婚是霏儿跟我提的,苏润晨没有拒绝。”
薄森顿着,许久,余光撇过去,“只要他们不订婚,其余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左淮文想不通,“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他的心若不在小曦那儿……”
“你当然不会懂,作为一个母亲,哪怕是有那么丁点的希望,也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去做。”薄森打断他,抬步离开。
那天,起初是下着毛毛细雨,薄森到宁宅的时候,却大雨滂沱起来。
宁泉没有开门,薄森站在铁门外,整个人被埋在大雨里,雨水淹没了她的长睫,她的眼前雾茫茫的。
宁泉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一脸漠然的看着铁门外的女人。
两人各自站着,持续了几个小时,直到夜色已深。
终于,铁门发出吱吱的声响,管家替宁泉撑着伞,走过来。
薄森朝前踱了踱,“算我求你。”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宁泉淡淡的睨过去,眸色灰暗。
“你知道我的意思。”薄森心里有数。
宁泉低低的冷笑一声,“不是说永远不会再来找我。”
“宁泉,算我求求你。”薄森乞求着,上前拉住他,雨水弄湿了他的衣服。
手被无情的推开,宁泉淡漠着,“为了他这样求我,你觉得我可能帮你吗?”
“宁泉。”
宁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依旧决绝,“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等到我真的对你不好的时候,你才知道我的重要?”
“宁泉……”薄森只是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乞求着。
见她数十年如一日的倔强,宁泉脸色骤冷,推开管家的伞,转身走向别墅。
大雨中,他依然温润贵气,散发着内敛的霸气。
薄曦赶到的时候,看到母亲跪在那里,那一晚,薄曦心如刀绞。
后来,母亲跟她说,她是不想欠左淮文的,康文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如果因为自己毁于一旦,左淮文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她问过母亲:“这样的一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牵挂这么多年?”
母亲的回答是:“如果你跟一个男人一起住过不到十平的破旧小屋,一起为了一顿水煮鱼而努力省钱,你所有的第一次都是跟他一起,并且你还有一个他的孩子,你就知道,这个人有多难忘记。”
薄曦好像是懂的,却不全懂,直到那一天,薄曦才知道,原来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你难以忘记一个人。
那天,是薄曦至今为止最大的痛,那天发生的那一幕,好像也将这段荒唐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圆满。
薄森去找过苏润晨,可一直被拒见,后来,薄森看见苏润晨的车从眼前驶过,便追了上去。
薄曦永远记得那一幕……
……
说好的【小彩蛋】,字数太多,题外话放不下了。
某日,梁生气咻咻的冲进书房,肉墩墩的小脸揪成一团,跟正认真工作的梁慕白告状:“薄曦那个女流氓刚才摸我屁屁了,小白你还管不管了!”
梁慕白无视的抬了抬眸,“你这么有魅力?她都不摸我屁屁。”
梁生极度委屈:“人家怎么说也是个男的,男女授受不亲她不知道!小白,我要求重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妈咪!”
“可我不打算换老婆。”梁慕白淡定之极。
正说着话,薄曦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凶神恶煞的扛起小胖墩,“居然害我摔倒,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小白救我,救我!”
梁生伸着肉爪子求救,梁慕白终于放下指尖的钢笔,眉头蹙了蹙,薄曦霍然回眸:“他泼了一浴室的肥皂水,害我摔得可惨了!我不管,一会儿你去收拾!”
梁慕白走过来,手掌不老实的在她腰间流离,贴在她耳边暧昧的肆磨着:“一会儿我们一起收拾。”
薄曦脸咻的红了,梁生愤怒的举爪,“你们两个要不要脸!”
“你闭嘴!”薄曦一巴掌拍他屁股上。
梁生撅得跟泥鳅一样滑,“你这个恶毒的后妈!我要告你虐待我!”
“虐待你?每天让你多吃点是害你啊?”薄曦不屑的冷哼,“虐待你你才养这么肥,不虐待你,你准备成气球上天啊?给你洗个澡跟要把你煮了似的!”
“呜呜……我要跟苏阿姨过去,我要离家出走!”梁生被气得直哭,两条小短腿在空气里乱瞪,一边用肥肥的小爪子抹眼泪。
薄曦拍他屁股,“老实点,她要是你妈,你屁股早开花了,知足吧你!”
说着,已经走出书房,声音渐渐远去。
梁慕白揉了揉太阳穴。
这女人啊,一旦当了妈,只会越来越彪悍。
【请注意:下面的题外话必看】
---题外话---大家好,我是作者唐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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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看到有些亲出来催更,觉得特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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