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果果和易风那么痛快地同意了,太后倒是也挺高兴。三年的时间,要是他们能自己分开更好;如果他们自己不打算分开,也没有关系,她随便有点动作,这一对儿小年轻人说不定都扛不住。
如果两个人真的是能披荆斩棘,什么事儿都能挺过去,真心真意地要在一起,那她也就成全了他们。当然,前提是他们能答应她的第二个条件!
这会儿,屋子里的人心都是提着的,谁知道太后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莫果果心中想了无数个可能:比如让易风放弃竞争皇位,或者是反过来,让易风必须要竞争皇位;还有就是让自己放弃水果店,不能抛头露面,在家里相夫教子;甚至都想到了这个太后是不是让她放弃田园生活回到京城……
易风这会儿心中也在打鼓,不过不管是什么条件,他都会想办法做到,因为,他一定要和莫果果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让屋子里的这些人忐忑,太后倒是也不着急。又喝了几口茶,然后也不开口,反倒是坐在那边看着大家。
而莫果果和易风知道太后是在故意刁难,虽然着急,但是也没有再开口让她说。
于是,这一屋子的人都在那边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人说话……
终于,兰贵妃先沉不住气了,她笑着对太后说道:“母后啊,你看大家都等着呢,你赶快说吧百炼焚仙!”
现在,她心里想着的是,你一定要说个很刁钻,很刁钻的条件,让这两个家伙都达不到,这样,他们就能分开了!
太后抬眼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既没有赞扬,也没有表示什么不满。
其实太后也着急了,一直想要等着谁来打破这个僵局,可是等了半天都没有人出来。这会儿兰贵妃开口,算是帮着她缓解了这个僵局。
但是,她本来希望等着开口的人是莫果果或者易风,甚至是楚雄天或者夏侯景也将就,那样至少也表示莫果果那边沉不住气。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开口的人她这边的兰贵妃,真是个蠢货!
不过兰贵妃这么一开口,她也就不端着了,慢慢悠悠地开了口:“至于这第二个条件么?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莫果果一定要给风儿生下皇家的继承人。也就是,她的第一个男孩儿,一定要是我们夏侯家的人。如果莫果果和风儿成亲五年都无所出,那风儿就一定要纳妾,或者是直接解除婚约!”
汗,太后的话让莫果果忽然想到了古代那个所谓的七出里边的一条“无子嗣”。记得听说那是封建王朝里剥削女性的产物,是将女人当成是生育的工具,她真的没有想到她也会碰见这样的事儿。而且这话还是由另外一个女人给她说的!
呵呵,原来,在这个朝代,至少在皇家人的眼里,女人还就是那个生孩子的工具!她真是不想要答应啊!
她刚想要拒绝,易风却抢先一步开口了:“皇祖母,你这个要求太严苛了吧?你说要生个皇家的继承人,这孙儿同意,这也算是应当的。可是,一般的成婚之后五年十年没有孩子的也很多,民间可是男子四十无子才能纳妾,您就算是盼着黄曾孙,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易风如此,一来是因为他知道莫果果的性子不会同意这些;二来,是他自己也觉得太后这个要求过分了!
太后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还没有跟果果成婚呢,又开始护着你的媳妇?又觉得皇奶奶是在故意为难她?老六,这你可就错了!哀家这次啊,还真是为你好!你想想,果果十八岁的时候,你都多大了,你已经21了!要是再等个5年,你就26了!一个王爷26了还无所出,你想想,你让大臣们怎么看你,你怎么在其他的兄弟中抬头?我可是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答应,这个亲甭成了!”
太后的话让莫果果很是不悦,她刚要开口,楚氏却抢先一步说道:“好!太后,作为她的娘亲,这个事儿我替果果答应了!如果五年后,易风要离开,我们也不拦着,到时候各自嫁娶!”
“娘亲!”
“楚姨!”
“云清!”
楚氏的话出来,三个声音同时响起。莫果果、易风和楚雄天都很吃惊于她这么轻易地答应。
楚氏却正色说道:“这个事儿我就替着果果决定了,太后,你还有什么话要教训吗?”
说着,她朝着莫果果使眼色,那意思是,过一会儿她再给她解释。看见楚氏的暗号,莫果果只好将腹中的怒火忍了下去,一会儿还是先听听娘亲怎么说再看吧!
“这……既然云清都替着果果答应了,我当然是没有什么,要乐呵呵地等着几年之后喝这杯孙媳妇酒了!”
显然,太后也没有想到楚氏会那么容易答应。以为这些人至少还要跟她抗争一下呢!那样的话,她正好可以用她都让步那么多了,这些人还不满足的借口彻底拒绝这个婚事……
不过,其实想想,如果楚氏真的答应了,这个结果也是不错的。莫果果从小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虽然是在农村长大,但配给老六,也不是有多亏的天眼全文阅读。
其实太后对莫果果的看法之所以有这么多差别,其实主要是看人的角度不一样了。
之前,她是把莫果果当成了孙女看。对待自己的孙女,缺点也会变成优点。要不然那个莫家家主怎么会也看着莫兰兰那么好呢?所以,那个时候,太后怎么看,莫果果怎么好。她能看见的,都是莫果果的聪慧,莫果果能干,莫果果的可爱,莫果果的直爽,莫果果不跟宫里的那些人同流合污……
而自从听说易风和莫果果在一起的事儿之后,她的眼光立刻就变了!从一个慈祥的奶奶,变成了一个挑剔的太婆婆!婆婆看媳妇,总是能忽略了优点,而放大缺点的。于是乎,她能看见的,是一个心眼儿太多的莫果果,是个总是爱抛头露面的莫果果,是个不知道矜持的莫果果,是个性子太急的莫果果,是个不知道讨好人的莫果果……
别说是莫果果还有一些他们皇家人看不进去的习惯,就连这些本来在她眼中的优点都变成了缺点,她能看着莫果果顺眼才怪!
如果说太后不是太后,只是个妃嫔,只是莫果果的婆婆,怕是也不会这么为难她,反倒是会想方设法拉拢她以巩固她在宫中的地位。可是现在人家太后是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在宫里,可谓是最尊贵的女人。她想要做什么,她看着谁不顺眼,似乎还没有什么她动不得人!
不过,这会儿的太后,看在莫果果之前那么为了自己的宝贝孙子求情;刚刚又那么容易地答应了她的话的份儿上,终于还是尽量放下了一点成见。
是装的也罢,是真的也好,总之,太后这会儿换上了一张笑脸,冲着莫果果说道:“好了,果果,老六,你们的事儿啊,就算是我家同意了!只要你们三年后还想要和彼此成亲,我就等着参加你们的大婚!”
莫果果他们听了,一起跪了下来:“谢太后!”
听见他们的称呼,太后把脸又板了起来:“你们看,你们看,因为果果和老六的事儿,果果和云清都跟我疏远了!之前果果不是一直叫我太后奶奶,云清也在叫我母后的么?这个怎么都跟着叫我太后了?就算是真的不能亲上加亲,你们两个公主的名分可是在的啊!尤其是果果,要是真的和老六成了亲,那可是要实打实地叫我一声皇奶奶了!”
听着太后这样有点撒娇的老顽童的语气,莫果果心中不免好笑,她刚刚让自己那么难堪,现在又要自己和娘亲去亲亲热热地叫她太后奶奶和母后?她还真是皇宫中里呆久了,真的觉得天下的人都要无条件地听她说话是么?
这会儿,就连楚氏心里也都不舒服了,因为她也不想叫!之前她刚封了公主太后让她改口的时候她总是叫错,那是她不习惯,而那个时候,在她的心里,太后就像是母亲一样的存在,甚至她对太后比对自己的亲娘还要亲近一点。可是现在,她真的是不想叫,也叫不出口了!因为,只要想到这两个词,她就会想起来刚刚太后说的如何害了自己母亲和弟弟的事情,也会想到刚刚太后对自己和果果的轻蔑。
虽然为了夏侯景,为了果果和易风她努力不去想这个事儿,但是心中还是会有一些隔阂,怎么都去不掉的。
不过,人在矮墙下,不得不低头,这会儿,莫果果和楚氏肯定是不能反驳的。
自己要低头,莫果果却不想娘亲也要跟着她委屈自己。于是,她笑着说道:“太后娘娘真的这么说,那个果果就不客气了。嫁夫随夫,果果一定要跟着易风叫您一声皇祖母了!不过娘亲那边,可不能再教您母后了,得叫您亲家,这样才对呢!”
楚氏听了莫果果的话,心中也颇为安慰。她的这个女儿啊,真是懂事儿!她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不愿意,估计帮自己找个借口。
楚氏当然不会辜负莫果果的意思,急忙笑着说道:“可不是,这儿女亲家都结了,云清可是得要改口了!”
莫果果这么一说,太后脸上有了一丝黯淡,不过,这一丝黯淡也瞬间就消失下去了,反而换上了笑容:“那也好,那也好重生最强农民!这样倒是更亲近呢!”
太后那样精明的人,对于太后奶奶和皇祖母哪个称呼更近,母后和亲家哪个称呼更亲她能听不出来了么?
她开始只是想着莫果果将要是皇家的媳妇,要故意挑剔、为难一下,却忘了,今天这么说话,肯定是伤了云清和果果的心了。
只是这会儿的她只能这么办,而且还要笑着,装作自己很满意。或许,这就是高处的人必须要做的,隐藏自己所有的情感,喜怒哀乐,都是根据自己的地位而发……
事情告以段落,太后也不再是那一副多多逼人的样子,最后,她笑着对大家说道:“好了,好了,这天儿也不早了。老人家不比你们年轻人,要早点就寝,我这就回宫了,你们年轻人有些事儿可以继续商量商量!”
听见太后要走,莫果果他们无疑是高兴了,急忙跪安:“恭送太后(皇祖母)!”
他们是高兴了,有一个人可是胆战心惊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兰贵妃。她知道,刚刚自己的那些话,还有太后抖出来的事儿肯定是惹怒了夏侯景。而且夏侯景是爱冲动的,这会儿肯定是最生气的时候,太后走了,她可是就要遭殃了!
于是,她急忙上前,一副好儿媳的样子:“母后,这天已经晚了,让臣妾送您回宫吧!”
太后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打算,不过,她可是不会让兰贵妃如愿。最近梅贵妃被软禁,兰贵妃在宫里可是有独大的趋势,这会儿让皇上打压打压她也是好事儿!
于是,她摆手说道:“不用,不用,这宫里又不是没有灯,再说了,我那边有不是没有宫女嬷嬷的,不用你特意送一趟!这老六的母妃现在宫里养病呢,你这就是宫里唯一主事儿的人,这亲家在的时候,你还是留下来陪陪吧!”
这里的人其实谁都知道梅贵妃是被软禁了,太后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易风脸上好看点而已。
说完了这些,她推门而出。早就等在那边的宫女们急忙迎了上来,扶着她走了出去……
兰贵妃终究还是没有能跟出去。
看着兰贵妃那个伸着手有些僵硬的表情,莫果果知道,从太后走开始,兰贵妃就要倒霉了!
毕竟是在宫里时间长了,她也多少有些眼色。太后一走,她立刻换上了一副笑颜:“恭喜皇上,恭喜云清妹妹,终于成了一家人,成了亲家!这个果果和易风也终于有机会在一起了!”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夏侯景可能一高兴,赏一些金银珠宝也说不定。可惜,这话从兰贵妃的嘴里说出来,怎么都有一种讽刺的味道。刚刚太后可是完全将她出卖了,而且她后来的行为,也刚好可以跟太后说的话遥相呼应。
如果她刚刚装哑巴,躲在人们后边,或许夏侯景还能等着莫果果他们走了再收拾她,那样她撒个娇,或者的用哥哥做个掩护,或许还能逃过一劫。可惜……
太后的话刚刚莫果果他们都听说了,所以楚氏也没有给她留面子,把从太后那边受的气都还给了她:“什么?谢谢兰贵妃了!不过可惜,你想要拆散我们家果果和风儿的目的没有达到啊!你恭喜我,我倒是想要安慰一下你了,可惜,可惜!”
听了楚氏的话,兰贵妃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云清妹子。你看你说的,我怎么会那样,你肯定是误会了!”
“是么?兰贵妃,你好大的胆子啊!你是觉得朕和云清的耳朵有问题,还是认为刚刚太后在胡言乱语?”这会儿说话的不是楚氏,而是夏侯景!
听了夏侯景的话,兰贵妃急忙跪倒了地上:“臣妾不敢争霸天下!”
夏侯景冷冷一笑:“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今天的兰贵妃可是让朕大开了眼界啊!朕素日喜欢你大方懂事,乖巧可人,可是今天平日里的温婉懂事儿都哪里去了,怎么活生生在朕的眼前变成了一个挑拨是非的长舌妇人?如果不是因为你,当时朕就不会生了那么大的气,差点把老六杀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今天晚上也不会出现这么一出闹剧!”
其实,夏侯景当时处理了易风三兄妹之后就后悔了,也想到了可能是兰贵妃的手段,但是当时他没有什么证据,毕竟那件事儿是他看见的,兰贵妃只是陪着。而他也发现梅贵妃被软禁之后兰贵妃的嚣张,心里有些别扭,这几天就没有没有去兰贵妃那边。而今天的事儿,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也有了太后的话当证据,他又怎么能这么善罢甘休?
兰贵妃一听,心中害怕,完了!夏侯景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生气了,或者是真的决定要惩罚谁,他不会翻脸,至少以自己兄长的地位,他也都会给自己保留一些颜面。今天他如此,莫非……
想到这里,她身上惊出来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