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妙的是,这样一个身材脸蛋美妙绝伦的美人儿,她优雅的外表之下总蛰伏着狐狸般的妩媚,只不过眼波微动,就似乎有金色的流光跳动在她那双令人难以忘怀的眼中。
“我的美貌,不就已经是最好的装饰了么?”
看似十分自负地喃喃自语道,伊迪丝的唇边却溢出了一抹有些恍惚的浅笑。
一想到那些恍如昨日般清晰的‘前世故人’,还有即将真正展现在她眼前的五光十色的上流社会社交场,不由地从心底升起了几丝奇异的情绪,朱唇轻启,几不可闻地呢喃了一句什么。
但伊迪丝很快收敛了那突如其来的情绪,对泰瑞莎嬷嬷说:“您去吧,我的好嬷嬷,可以去唤醒爸爸了,我想他也需要一小点儿时间整理仪容,趁着这点时间我也该把我的外套选完了。”
她像是一瞬间又恢复在夏绿蒂看来像是精心打造的优雅面具,露出虽说温软醇和的笑容——却已经泯灭了片刻之前那种惊心动魄的魔力。
“夏绿蒂小姐,小姐刚刚在说什么呢?”一个终于闲下来的女仆向夏绿蒂小声询问道,望着伊迪丝的身影目露憧憬,“听起来可真美。”
“也许是拉丁语,又或者是法语吧?”夏绿蒂没有正面回应女仆的问题,眼神莫名地有些幽深,走在近前的她听清了也听懂了伊迪丝鬼使神差般说出的那一句话,只不过心思缜密的她不愿对于无关紧要的小女仆解释其中的奥秘。
您想要征服什么呢,伊迪丝小姐?
夏绿蒂默默地想。
皮卡迪利大街的卡尔顿府今夜注定无眠。
这座两层的复合建筑曾是如今的摄政王殿下、威尔士亲王年轻时候的居所,那时王太子正迷恋着比他还大五岁的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甚至疯狂到找来一名走投无路的牧师为他们主持婚礼——尽管根据皇室婚姻法,这桩婚姻一开始便是无效的。
摄政王殿下似乎格外钟爱年长许多的成熟.妇人做为他的情妇,菲茨赫伯特夫人是如此,后来一度操纵了王太子与他那来自不伦瑞克的堂妹卡罗琳的婚姻、令他着迷好几年的泽西伯爵夫人亦是如此。
当然,如今的摄政王情妇,赫特福德侯爵夫人算是个例外,毕竟,我们英明的摄政王殿下今年已年近五十。
侯爵夫人生着一张圆润可亲的鹅蛋脸,皮肤鲜嫩充满光泽,两团令人愉悦的玫瑰色红晕点缀在她的脸颊上,映衬得她金发更加明亮闪烁。她的腰肢不算纤细,却胜在胸脯浑圆饱满,身材玲珑有致,修长而不高大,丰满而不壮硕。
她今年三十岁?抑或是二十五岁?反正是没有多少人能够一眼看出她的年纪,只觉得她总是那样光彩照人,美貌不可方物。
这位夫人今晚穿着一身深红色的高腰长裙,身上佩戴的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极为耀目,特别是那段优美的颈子上挂着的一条镶钻金链,中间那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甚至比她胸前那道幽深的沟壑更加引人眼球。
今晚侯爵夫人的心情十分好,虽然这场舞会由于某些原因并没有在王室的寝宫白金汉大宅举行,然而卡尔顿府对于摄政王殿下更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上一个有资格入住这栋宅子的女人,还是那位与摄政王纠缠甚深的菲茨赫伯特夫人。
侯爵夫人露出一抹奇异而又满足的微笑,门前的马车里不短走出身穿军服的英俊青年抑或是衣着考究的绅士,还有那些裹着银鼠皮大衣、身穿绸缎裙子的女士们,仿佛只要遥遥望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到达驶离,她的步履就能够变得无比轻盈。
此时又一辆新的车子停了下来,马夫快速并且小心地放下马车的脚踏板,又无声地隐入了夜色中。
侯爵夫人听到人群中发出一阵不寻常的低语声,顿时心有所感。
“噢!我亲爱的伊迪丝宝贝儿,你可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