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道:“或许天生说得对,他们父子间有相认的独特方式,自从二人相遇后,这场令人恐惧的谋杀便开始了!咱们竟未料及,胡子成栽赃周满,竟是要引我等出镖局,从而实施他的毒计。”
上清点头道:“你们说的没错,我当时犯的错误竟然如此之大,事后想来,时时懊悔万分。”
楚仁义安慰上清道:“周全与胡子成的主要目标就是周满,他们yu得手而后快。咱们在明,他们在暗,的确是防不胜防。”
天阳点头道:“但是,正因为胡子成栽赃周满行窃,暴露了他yin谋,咱们才能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
楚仁义问道:“天生描述当天情况时,说最先栽赃周满的,是一个中年妇人,此人为何不栽赃到底,却换上胡子成前来露脸?据我们调查,胡子成从未出现在与紫仙洞有关的场合,他为何甘冒此险?”
上清道:“这一点很容易解释,那个假扮中年妇人的,定是周全。当时他伪装成的那位妇人,真实身份咱们不得而知,但不论如何,他都不敢以此前去四海镖局理论。”
楚仁义问道:“为何?难道郑伯伯有天眼通,能看出他的伪装?”
上清道:“郑老弟阅历丰富,那是有的。假如有人为了一点钱银纠纷,便到四海镖局闹事,难免惹得他怀疑。周全若是只用普通方式装扮成一个虚构的普通人,只怕要被郑老弟识破。若是利用这些人皮伪装,虽隐秘xing更强,却与‘紫仙洞’挂上了联系。镖局中久历江湖的镖师众多,周全若扮成‘紫仙洞人’,恰巧‘此人’被哪一位镖师认了出来,整个‘紫仙洞’谣传便会破灭。十年来,如此辛苦编织成的‘紫仙洞’府邸,如此jing密的杀子计划,便会因此事而功亏一篑。”
楚仁义点头道:“周全的确不敢如此冒险。”
上清接着说道:“周全当时来不及卸妆,来不及恢复本来面貌与周满一同前往镖局。因此早已设计好,由胡子成前来替换,将栽赃一事继续进行下去。”
天阳道:“我就是想不通,周全若只是胡子成的一枚棋子,胡子成为何要如此卖命地帮他完成杀子之举,从而掩盖他之前的秘密?”
上清道:“你们再仔细想想到底漏了哪些线索,不久便会想通的。”
天阳一转话题,问道:“说来说去,凶手总是胡子成与周全二人。镖局中那三个嫌疑最大的人,也已不必追查?”
楚仁义道:“或许只是我们太过敏感,他们根本与此案无关。细细想来,说他们那些举动是在悼念郑夫人,也在情理之中。”
天生却反驳道:“但他们为何要将我们赶出镖局?这所得成效,不正与胡子成jian计相同么?要我说,镖局中也有内鬼,此人正是郑总镖头。那一ri,便是他将孙达的两件珍宝嫁祸给咱们的!而孙达、李清、瞿正明,则是帮凶。”
上清低头歉声说道:“这一点是我没考虑完善,没想到胡子成是要将咱们引出镖局,再调虎离山,进而有机会残害周满。”
楚仁义惊道:“这么说……”
上清道:“没错,我当时为了让镖局里那些有着重大嫌疑之人放松jing惕,采取yu扬先抑的策略,主动离开镖局,进而才能更好的查证。”
楚仁义此时似乎想通了师父的用意,却还是问道:“那么,孙达珍爱的那两件宝物,是谁栽赃给我们的?”
上清道:“是我,是我栽赃给咱们自己人的。没想到这却正好堕入胡子成jian计之中。”
天生问道:“但李清等人为何要开启这个源头?他如果不赶我们走,师父也不会将计就计。”
上清道:“这一点,我能理解李清,此人虽说鲁莽,却也相对愚钝。他要赶走咱们,只不过是厌恶仁义‘抢’了他心目中最完美的仙子——郑瑶。而天生与周满偷窥郑老弟卧房,又出其不意地摔了他一个筋斗,便成为此事的导火索。”
天生见师父说得有理,也就不再执着了。
天阳又将话题说了回来,笑道:“咱们怀疑过‘紫仙洞人’为何人人武艺相同,又为何短时间内能将武艺提升到如此之高的境界。现在想来,当真容易之至。”
楚仁义问道:“那么,这石墙里浸泡尸体的药水是怎么回事?”
上清答道:“刚开始,我朝一种草药上去想,的确想不通何种药物能有如此功效。现在想来,多种毒草与补药混合,制成此种药液,将尸体浸泡其中,便可保持尸首肌肤的弹xing。胡子成需要长期保存众多脸皮,便需保存原本的尸体。”
楚仁义问道:“为何要保存尸体?”
上清道:“人的机体是完整不可分割的,离开了这一机体的残枝末节,便会枯萎。就算死去的尸体,也不例外。尸身好比是泥土,能够从这些药液中吸取养分,将面皮种植于其上,便可保持新鲜如初。”
楚仁义若有所悟,问道:“也就是说,若是单独将脸皮游离于身体之外,便会干瘪枯萎?”
上清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
楚仁义自言自语道:“怪不得胡子成要建造这三面大型石墙与这许多药水槽,又留着尸体不丢弃,原来如此。”
天生在一旁笑道:“既然紫仙洞之谜是咱们自己吓唬自己,那么现在真相大白,还有什么好怕的?”
天青也笑道:“所有的问题都已解决,咱们该把真凶归案了。”
天生道:“可是,应该到哪里去找寻这两人呢?”
天阳道:“周全应当不知这jian险勾当已然败露,咱们只需去源业镖局以及他的家中,便可将其抓获。至于胡子成,他似乎早已逃离此处。”
天生道:“胡子成既已逃离,只怕也已通知周全,他们若是逃到天边之遥,我们怎生追捕?”
上清道:“要想追捕,咱们得先弄清楚,眼前这最后一具无面尸体的身份。”
楚仁义问道:“这有何重要之处?与抓捕胡子成和周全,有什么联系?”
上清道:“若是这二人中,有一人死在了这里,你却到别处去找,岂非永远无果?”
楚仁义惊道:“师父,您是说……”
上清点了点头。
楚仁义道:“原来周全死在此处?这么说……这么说……”他却不知怎样言语,若说周全乃胡子成所假扮,那么,之前的推论却又完全不成立了。
只见上清又摇头道:“不,此尸并非周全。”
楚仁义道:“怎么会?师父您是说,这尸体是胡子成的?那么,紫仙洞真正的首领又会是谁?周全可没那么好的武艺!”
上清点了点头,说道:“依我所料,此尸的确是胡子成。”
天生插口问道:“为何有此一言?”
上清道:“直觉。”
天生道:“师父的感觉向来不会错。但此案中,师父栽赃自己,却又未料到周满会被刺杀,以致酿此惨案。我可不再相信您了!”
天阳却道:“我愿意相信师父!请师父名言,那紫仙洞真正的首领是谁?”
只见上清在一旁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这话时,他的双眼只是盯着那石墙残垣。
楚仁义会意,走到那断壁前,双手运劲,缓缓推出,劲力到处,只听墙上石块“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似是将要倒塌。楚仁义没有上清这般盖世神功,石墙若是被推倒,难免会将内部潜伏之人砸死砸伤。
果然,墙体内那神秘人,禁不住心中的恐慌,大声喊道:“住手,我出来便是。”
只听“咔哧”一声,断壁横截面处打开了一扇小门,从中钻出一人。当他抬起头来,众人便看到了最令人诧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