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婢女让人抬了木桶和热水进来。
顾梓菡打发了伺候的婢女出去。
赤脚走到铜镜前。
放开手,裹在身上的被褥缓缓落下。
铜镜中,光洁的肌肤上布满了红印,仿若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昨天所发生的一切。
她手放在胸口处挨着心脏地儿的肌肤上。
光滑的肌肤便只有这些有些粗糙,像是茧子一下。
她细长的手指缓缓地磨蹭着那里的肌肤。
——如若我每日在四爷这留下一个痕迹,久了,它会不会变成茧。
这是十年前她曾对他说过的话。
——这到是个不错的念头。
他如此回复的她,而后他低头炽热的温度覆盖在她的胸口处。
他抬头,黑色的瞳孔紧紧地凝视着身下的她,手指划过她心口,另一手执起她的覆盖在他的心口,未置一语,却若千言万语。
她淡淡一笑,她的心思她懂。
这是属于他们俩的印记,落在彼此身体同样一个地儿。
她看着铜镜中胸口的位置,喃喃自语道:“生在心口的茧,一生一世,永不忘记。”
她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还是忘了的好,本就不该留念的。
她佯装起洒脱地转身,步入木桶中,让氤氲的热情包裹住冰冷的肌肤。
——菡儿!
祭城东侧三百里的一处村庄里。
左冷焦急地看着东陵晟质问道:“你不是说主子马上就要醒来了吗,都过去一日了,怎么还没醒。”
东陵晟坐在圆桌前,倒了一杯茶,看了左冷一眼道:“因为本王给他用针了。”
“什么!”左冷大惊,而后一把抓住东陵晟胸口的衣襟将其拎起来。
左冷大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护住你主子的心脉。”二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便见二月端着东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二。
左冷放开东陵晟,看着二月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月将东西放在圆桌上,看着左冷道:“虽然宫主以蛊为诱将蛊王的毒从你主子身上引到自个身上。但主子五脏六腑都被蛊王咒的毒给侵蚀了,需要重新靠药物让受损的地方重生肌理。这个过程并不轻松,为了保证不出意外,所以你主子陷入了假死的状态。如此他现在醒来,体内的肌理未重生完整,他的心脉便会落下的问题。宫主的一番苦心便白费了。”
左冷呆若木鸡,半响后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东陵晟理了理胸口的衣襟,“所以本王用针将他的气血给封住,阻止他醒过来。”
左冷看向东陵晟眉头紧蹙。
二月微微摇头道:“这世上最强大的便是一个人的内心,即便你用了针,他若想醒来也是枉然。”
二月话刚落,十二惊觉了一声。
三人看向十二,便见十二捂着嘴,指着三人身后。
三人转身,左冷惊叫,“爷!”
只见原本躺在床榻上的轩辕痕笔直地坐了起来,两眼增开……
祭城外百里处的营帐内——
原本闭目养神的古元灵突然挣开眼。
吕驰见其眼中神色有异问道:“怎么呢?”
古元灵缓缓转身,看向吕驰道:“祭城里的活死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