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扰他,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等他吹完这曲子。
这似乎是《凤求凰》的音律,由溟袭吹起来格外的与众不同,有种特别沧桑的味道,我听得都快要醉了。
“找我有事吗?”
许久,他收起笛子,转过头来看我,眼神很空洞,无悲无喜。
这样看似无欲无求的溟袭,看着真叫人心疼。他可能是被北一泪飞蛾扑火般的举动惊住了,才会如此怅然若失。
“来给你送一样东西,再想拜托你一件事。”
“恩?”他走过来,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发丝,目光停在了我的肚皮上,顿显惊愕,“你这是快生了?”
“恩,我吃了阴间的人参果,所以……”我无奈地笑笑,把苏清浅给我的发带递给了他,“这是苏清浅让我给你的,我想应该是她亲自绣的吧。”
“噢。”溟袭接过发带凉凉瞥了眼,又随手塞进了袖袍里,“你找我什么事?你差个鬼来叫我就好了,为什么自己来?”
“我闲着也是闲着嘛,我想请你带我去三百年前的祭祀台。凌枭现在有些不对劲,我怕他变得越来越暴戾。”
“他怎么了?他那么强大,普天之下能与他抗衡的人根本没有,你担心什么?”溟袭蹙了蹙眉,冷哼道。
“溟袭,请你带我去好吗?”
我知道溟袭不喜欢凌枭,也就不准备多说什么。我只想要去到三百年前的祭祀台,问问七曜相师有没有阻止的办法。
溟袭盯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忽然一把揽住了我,“九儿,你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呢,你都要生了,还为他考虑那么多做什么?你傻了一世,还要傻下去吗?”
“拜托你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傻是不是我前世的粉身碎骨,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所爱的男人一步步走向毁灭,我要救他。
溟袭拗不过我,总算是答应带我去一趟三百年前的祭祀台。
他抱着我穿梭时空之时,一直都小心翼翼护着我的肚子,我被他深深感动着。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他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义无反顾去帮他。
祭祀台上依然阴风阵阵,透着一股淡淡的凄凉。诛仙柱下狼藉一片,上一次激战的残骸还在。
溟袭抱着我落下的时候,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诛仙柱目不转睛。我看到他眼中那无法隐藏的悲痛,想必是想起了当年我灰飞烟灭的时候。
他看了好久,忽然抱紧了我,“对不起九儿,对不起!”
“你真傻,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你还说对不起干嘛?快帮我把七曜相师的魂魄召出来吧,我有事情要问他。”
“好!”
他点点头,忽然翻掌一震,几道灵符就顺着他的掌心飘了出来,全部飞向了孤零零杵在那里的诛仙柱。
灵符飞旋的时候,七曜相师的魂魄也慢慢从里面飘了出来。他看到溟袭时愣了一下,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小王子,召贫道出来做什么?”
“九儿要问你话,你且跟她说吧。”
“九小姐,别来无恙啊,你这是……快要生了吧?”七曜相师冲我笑了笑,在看到我肚皮时怔了怔,“看来,天煞君这次是拼了命要逆天改命啊,贫道如此猜得没错,不出意外的话你还有七天就要瓜熟蒂落了。”
“……是吗?”
七天?
时间竟然如此紧迫,孩子能不能瓜熟蒂落我根本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如果真的成了一尸两命,我不知道会不会再掀起一次血雨腥风。
“九小姐来找贫道什么事?”七曜相师却是面露喜色,比我还开心。
“是关于帝王之首的,凌枭和帝王之首融合,习性却慢慢变了。他眉心有一枚菱形的血色印记,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让他恢复,或者是阻止他继续变下去。”
“帝王之首真的异变了吗?”七曜相师惊愕道。
我点点头,已经无言以对。因为凌枭的改变完全是我一手造成,所以我不能去恨他,我只有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
七曜相师的脸色沉了下来,拧着眉飘来飘去的,似乎比我还不淡定。
我到他这神态时心都凉了半截,难不成凌枭就这样发展下去了?那最终他会成为什么样的?
我最怕他成为那个“他”一样的货色,那我真的情愿用至阳之火烧死他。
“难道说,劫数将至吗?可是明明不应该啊,这一世是劫数的终结才对。”七曜相师喃喃道,风一样飘落在了我面前。“九小姐,如果吾皇真的完全改变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挽救。只是贫道怕你不肯。”
“恩?”
“用你的至阳之火把他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