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大将军给媳妇交完公粮之后,也没再起床,抱着安锦绣就睡了。
到了这天三更天的时候,熟睡中的上官勇被枕边人弄出的动静吵醒,一下子便睁开眼睛,借着透过窗纱照进屋来的月光,他看见安锦绣又用手按着心口了。上官勇一下子就坐起了身来,急声问安锦绣道:“怎么了?”
安锦绣没看上官勇,只是小声道:“没事,醒了一下,将军睡吧。”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安锦绣还是习惯叫上官勇一声将军。
上官勇下床点了灯,看一眼自己媳妇煞白的脸色,大手揉上了安锦绣的心口,焦燥道:“心口又不舒服了?”
这几年,安锦绣心悸的毛病,也成了上官勇的一块心病了,这病将养到去年,才没再见安锦绣犯过,这会儿安锦绣突然又发作,上官勇急得差点跳脚。
“没疼,”安锦绣由着上官勇往自己的身后塞了床被子,半坐在了床上,跟上官勇说:“就是有些闷。”
“我去请大夫,”上官勇披了衣就要出屋。
“不用了,”安锦绣说:“真不疼,将军,你替我倒杯水来吧。”
上官勇给安锦绣倒了杯温水,没让安锦绣动手,把杯子送到安锦绣的嘴边,说:“喝吧。”
安锦绣喝了两口水,靠着被子在床上坐着。
上官勇坐着等了安锦绣一会儿,突然就道:“是我这一回做的狠了?”
“说什么呢,”老夫老妻了,安锦绣还是脸一红。
上官勇这会儿可没什么旖旎心情,看安锦绣歇了一会儿,脸色还是难看,想想还是说:“你的身子你自己没数?我去请大夫,你等我一下。”
安锦绣伸手要拉上官勇,这才三更天,城里的大夫早就歇下了,只是这一动,安锦绣直接作了呕。
“锦绣?”上官勇忙扶住安锦绣,轻轻拍着安锦绣的后背,急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安锦绣这一世跟上官勇生了两个儿子,有些事她不可能还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只是她跟上官勇住在元夕城后,身子时好时坏,大夫也说她想再孕不易,几年下来,自己的肚子也没个动静,安锦绣已经绝了这个心思,想想自己上个月,经血虽然少,可还是有的,安锦绣觉得自己这不是有孕在身了。
上官勇等安锦绣缓下来后,扶着安锦绣靠坐在了被子上,说:“你等等,我这就去找大夫。”
安锦绣再想拦,已经拦不住了。
上官勇走出了卧房,想着还是骑马快,跑到马厩解了马。
袁义起来起夜,听马厩里马叫,出了卧房也到马厩来看,正好看见上官勇牵着马要走,忙就问道:“将军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她心悸的毛病又犯了,”上官勇急声道:“我去请大夫。”
袁义忙就道:“我去请,你去看着她。”
上官勇说:“程大夫搬家了,不在先原的地方了。”
袁义从上官勇的手里接过了马缰绳,说:“你告诉我地方,这个时候她的身边哪能离人?”
安锦绣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呕出来一点东西后,她这会儿感觉自己好一点了,心跳的没那么让自己发慌了。
上官勇推门进屋,快步走到了床前,看一眼安锦绣还是煞白的脸色,问道:“怎么样了?”
安锦绣说:“将军没出门?”
“袁义去请大夫了,”上官勇在床边上坐下,摸一下安锦绣的脸,冰冷的一片,再摸摸安锦绣放在被子里的手,冷的都冻手。“你冷?”上官勇问安锦绣。
安锦绣摇头。
上官勇又给安锦绣裹了一床被子,把媳妇连人带被子都搂在了怀里焐着,跟安锦绣说:“是不是平宁回来后,你累着了?”
“没有,”安锦绣忙就道:“我看见平宁高兴还来不及呢。”
“行,行,不说他了,”上官勇看安锦绣又要着急,跟媳妇低头道:“我看到儿子也高兴,你别说话,闭上眼睛歇一会儿。”
元夕城不大,袁义没一会儿骑马带着城里的程大夫回来,直接把大夫领上官勇和安锦绣卧房里了。
程大夫这些年一直替安锦绣调养着的身子,听袁义说安锦绣可能又犯了心悸,程大夫随身就带了能缓解心悸的药。进了屋后,程大夫看一眼安锦绣的脸色,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安锦绣这会儿的脸色着实是不好,煞白煞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
上官勇说:“程先生,内子三更天的时候就不舒服了。”
寻常百姓家看诊,也不弄悬丝诊脉这一套了,程大夫直接替安锦绣把脉。
袁义没站得离床太近,站着等他也心急,就干脆拿着火折子,把房里的灯烛都点上了。
上官勇站在床前没敢动,眼都不眨地盯着程大夫。
程大夫已经这样被上官勇盯了几年的工夫,再小的胆子也练出来了,倒是没被上官大将军眼中的煞气惊到。
看着程大夫松开了手,上官勇就问:“怎么样?”
程大夫想了想,又替安锦绣把了一回脉。
这下子上官勇就更紧张了。
袁义也站下来,盯着程大夫看了。
程大夫这一回把脉的时间比方才的还要长一些。
安锦绣被程大夫弄得也惊疑了,开口问道:“大夫,我,我这次病得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