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依旧背着刘表,蒯越在一边陪着,匆匆向后院走去。
府中的下人见状无不脸色剧变,赶紧躲避在一边,等到张允和蒯越过去后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后花园里,蔡夫人正在观看刘琮和刘瑜对弈,猛然见到有人冲进来吓了一大跳,待得看清是张允背着刘表,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刘琮和刘瑜扔下棋子,过去抱着刘表大哭起来。
蔡夫人怒喝道:“都不许哭!老爷只是有些劳累罢了!”
刘琮和刘瑜不敢再哭,抽噎着跟在后面进了屋子。
刺史府中就有医师,很快就赶了过来,诊断之后向蔡夫人禀报:“启禀夫人,将军是因为心神激荡才一时昏迷,小人给将军针灸一下,很快就会醒来。”
蔡夫人喝道:“那还不快点!”
医师取出银针,仔细扎了几针。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刘表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众人大喜,争着询问刘表的情况。
刘表看了一眼蔡夫人,心里忽然一阵厌恶,江夏因为蔡瑁的疏忽大意落入敌手,自己彻底失去了和公孙续讨价还价的本钱,将来最好的下场也就是和袁绍一样做个富家翁。不过当刘琮和刘瑜扑上来欣喜地喊着父亲的时候,他心里的厌恶感又逐渐消失了,事已至此,就算把蔡瑁千刀万剐又有何用?
蔡夫人被刘表的眼神吓到了,不敢直接询问张允发生了何事,只是向对方使了个眼色。
张允心领神会,拱手问道:“主公,如今江夏落入敌手,吾等已无一战之力,是否派出使者向公孙续求和?”
蔡夫人瞬间面无人色,终于明白刘表刚才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刘琮和刘瑜吓得小脸煞白,即使他们还有些懵懂,也很清楚现在的形势有多险恶。
刘表犹豫不答,他一开始就没想过抵抗到底,因此并不是很抗拒向公孙续投降,好歹对方是天子亲封的骠骑大将军,投降的话面子上也勉强说得过去。只是现在江夏一夜之间落入敌手,他手头没了足够的筹码,万一公孙续开出的条件太苛刻,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因此想多听听其他人的建议再做决定。
恰好在这时,门外有人低声禀报,“启禀主公,蒯良和庞季求见!”
刘表摆了摆手,蔡夫人带着一脸忧色的刘琮和刘瑜快步离去,顺便带走了医师。
“请进!”张允对门外喊了一声。
蒯良和庞季应声而入,同时拱手问道:“主公身体如何?”
“无甚大碍!”刘表摇了摇头,对蒯越做了个手势。
蒯越叹了口气,沉声道:“幽州骑兵趁夜奔袭江夏,刘备忽然叛变夺取了城门,江夏已经失守,守军几乎全部投降!”
蒯良和庞季瞠目结舌,他们知道有坏消息,但是绝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惊天噩耗!
“都说说该怎么办吧!”刘表颤声吩咐一句,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想第一个说出‘投降’二字。
刘表见无人说话,不满地哼了一声。
蒯越拱手道:“主公,属下愿为使者,前去和公孙续议和。”
刘表也不睁眼,低声问道:“异度准备如何和公孙续商谈?”
蒯越沉声道:“主公乃是皇室宗亲,又贤名远扬,公孙续根基不稳,岂敢对主公不敬?属下有把握争取到足够好的条件!”
“属下附议。”其他三人知道此事无可避免,只好跟着赞同。
刘表仔细想了想才明白蒯越的话包含两个意思:其一,自己是皇室宗亲,又是士林领袖,公孙续绝对不可能苛待自己,否则必定招来口诛笔伐;其二,公孙续崛起太快,除了那些获得好处的庶民之外,基本没有其他的拥护者,公孙续想要拉拢士林中人,自己就是一面绝好的‘旗帜’。更何况连袁绍投降后都平安无事,何况自己呢?想通了这些,他缓缓点了点头。
蒯越拱手道:“主公,事不宜迟,属下请求立即去见公孙续!”
刘表点点头,吩咐道:“异度,一切都拜托了!”
蒯越躬身道“请主公放心,属下必定不辱使命!”
“你们也退下吧!”刘表挥了挥手,再次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