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斐清清嗓子,用响亮的声音大喊道:“工人同志们,大家好,你们辛苦了!我是青山县委书记蒋斐。大晚上的,还要劳累大家到这里来受苦,我作为县委书记,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我愧对大家。在这里,我向大家承诺两点,第一点,所有的工厂明天继续恢复生产,大家可以照常上班了!第二,新的方案我们会尽快讨论,也会尽量征求大家的意见,在新方案出台之前,大家都可以安心的上班,县里不会再强制将工厂停产。”
“好!”工人们鼓起掌来。
蒋斐脸上洋溢起满足的笑容。
高锦龙怵然心惊,心想蒋斐真阴险啊!把黑锅让我一个人担了,他却跑出来做好人!既赢得了李毅的好感,又得到了工人们的拥戴。反观自己,既得罪了中央来的李毅,又被工人们视为刽子手!
李毅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没有办法,只能配合蒋斐的演出,因为自己也需要蒋斐的配合。
权力争夺就是这样,往往在不经意间,对手已经将锋利的刀子插进了你的胸膛。高锦龙被看似柔弱实则足智多谋的蒋斐摆了一道。
李毅甚至怀疑,蒋斐早就看出高锦龙乡企改制方式中的漏洞,只是他故意不提出来,就是为了看高锦龙栽倒在这上面的一天!书记和县长,一把手和二把手,一般都是不和睦的。权力的争夺,总会让彼此间的猜忌和手段层出不穷。
不管怎么说,事情至此,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工人们没有白来,终于争取到了最好的结果,工厂继续开工了!
回去时,柳母和柳青坐上李毅的小车,一起回家。
柳青笑道:“姐夫,你真棒,三言两语,就把那个县长训得哑口无言呢!你太厉害了!简直是我的偶像呢!姐夫,你当的是什么官啊?怎么说话那么好使?今天要不是你在场,我们这帮人根本就讨不回一个说话,更别说让厂子重新开工了。”
听着柳青一口一个姐夫的乱叫,李毅又是莞尔又是无奈,看看坐在副驾驶位的柳若思,嘿嘿笑道:“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柳若思警告过弟弟好几次了,他柳青总是不改口,她也没有办法了,见李毅并没有反驳,心里涌上一丝甜蜜,同时又闪现出几许失落。
回到柳家,只见柳家灯火通明,很多邻居都挤在柳家。
柳母似乎有不详的预感,急忙奔跑进屋,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躺在床上的老伴,却发现发伴睁大着双眼,带着不舍与依恋,还有几许盼望,盯着门口,但整个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五姑笑道:“老大姐,对不起啊!我也没有想到,大哥说没就没了!”
“这怎么回事?”柳母牙关打颤,身子摇摇晃晃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大哥醒来后,问我你们都上哪去了,我就说你们都到县城里去了。大哥问,你们去县城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根本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情啊,就告诉了他,说你和小青都失业了,正同大伙上县城里理论去呢,在县城又被人给打了,所以思思也去了······”五姑虽然说得没条没理,但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
李毅轻轻一叹,命啊!
柳青急得捶胸顿足:“五姑,你傻的啊,我爸有心脏病,你还敢说这么恐怖的事情来吓他,这不是谋杀吗?”
五姑抹着眼睛道:“小青,我也不知道会发现这件事情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你们都跟柳大哥说过了的呢!怪我······”
“怪我!怪我啊!”柳若思忽然失控,哭倒在父亲身上,哽咽不成声:“爸,你醒醒啊!怪我没有跟五姑说清楚啊!怪我不该离开你啊,爸,你醒醒啊!李毅明天还要带你到京城去做手术呢!”
柳母摇摆了一阵子,忽然跌倒在地上,柳青哭着扶起母亲。
房厕里一时间哭声震天。
亲人的离去,带走的是自己的不舍,带不走的,是骨肉至亲的牵挂!
李毅跪下来,对柳父的遗体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扶起柳若思,安慰她道:“你妈妈方寸已乱,你和柳青两个人,不能再乱了,快去请叔伯兄弟们前来,主持伯父的大事要紧。”
柳若思扑进李毅怀里,紧紧搂住李毅,哭得更凶了:“李毅,你说过,只要做完第二次手术,我爸就会好的!他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