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你又来接我了,我不是说过了吗,现在天凉了你不用总来接我的,再说我早就长大了,这么点夜路我能走的。”
看着恭敬的站在台阶下的独臂老者,宇文宏一脸的无奈。
“大公子是不是嫌弃我老了不中用了,连接公子回去休息这样的事情也做不了了?”
老者抬起头,一双烁烁有神的眼睛带笑的看着一脸无奈的宇文宏。
“程叔,你又来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郁闷的抓了抓头发,对于这位从战场上负伤下来后就一直在府中照顾自己多年的老者,宇文宏是打自内心的尊重的。
“呵呵,明白,我明白你是担心我受冻着凉,但是公子小时候不是最怕走夜路吗?我可是还记得那年……”
程叔笑了笑,将灯笼照着来路,引导着宇文宏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哎,程叔你不用再说了,那是我小时候的事情,我可早就不怕走夜路了!”
立刻打断程叔后面的话,虽然此处只有他和程叔两人并没有外人,但是宇文宏依然是羞红了脸。
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最害怕走夜路,有次贪玩回来的晚了居然吓得在路上哭了起来,正好被前来找寻他的程叔发现了,从此后每次天黑了程叔都会前来接他回小院的,这一接就是十几年。
“还是小时候的公子可爱,那时候你都会拉着我的衣角,亦步亦趋的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
在前面引着路,程叔的嘴角微微翘起,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他依然能想象得出宇文宏尴尬的样子。
虽然程叔已经五十多岁了而且少了一只手臂,但是走起路来依然是脊背挺直、步履稳价,军旅作风一点也没有扔掉。
看着程叔十年如一日的坚挺背影,宇文宏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对于程叔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是在战场上伤残后退下的老兵,被父亲宇文守城收进了城主府专门来照顾自己的日常起居。
因为自己祖上都是军旅出身,所以为了不让后世子弟沾染上脂粉气,男子的近身伺候一律不用侍女丫环,都是退役的孤寡老兵和小厮伺候,就是为了让家族中的男丁从小就能感受到军人的铁血气息。
正所谓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看来这宇文家的老祖宗真是深谙其中的道理啊。
天马行空的想着,宇文宏跟着程叔的脚步很快的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直到看着他进了房间,程叔这才放心的回到了小院中不远处的自己的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程叔将已经熄灭的灯笼放到角落里,用温水随意的擦了把脸,这才缓缓的坐到床上。
默默的坐了一会儿,他从枕头下的床铺底下拿出了一个用一小块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来里面露出了一块沾血的衣服碎片。
这块衣服的碎片应该有些年头了,上面沾染的血渍也已经呈现暗黑色了。
看着这块巴掌大的血衣残片,程叔的眼角慢慢的凝聚了一丝的水滴。
“都怪我一心想要当兵,从不愿回家族,没想到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家族已经……。”
将血衣残片紧紧地握紧,程叔是满脸的悔恨和泪水,忽而他抬眼看到了放在窗边桌子上的小泥人,脸上的表情终于是舒缓了不少。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也有宇文宏这么大了吧……”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程叔仔细的将血衣残片包好,重又塞回到枕头下的床铺底下。
不一刻后,伴随着灯光的熄灭,屋内也恢复成了一片安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