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挺拔的山峰拔地而起,直冲云宵,山峰四周云雾缭绕,如同一位仙人鼎立于天地间一般,因此,此座山峰也被称为仙人峰,凡人是极难上得了峰顶。
此刻,峰顶最为高险的巨岩之上,一袭紫衣随风飘扬,迎着骄阳之光,银色面具折射着点点银光,点缀着紫衣,神圣而霸气,望着天边幽黑中泛动着红光的双瞳闪动着冷酷的光芒,傲然挺立人的身姿在光晕的渲染下遗世独立。
微风吹过,青丝翻飞,是如此的邪肆不羁,仿若天地间唯她独尊,如此峰芒四射的风采,天下间何人能不为之折服。
深邃的眸光一闪,望着天际的目光忽而收了回来,凝望着山脚下,在那里正有十数个光点快速地移上来,随着她目光一凝,那十数个光点便清晰地映入眼帘,却是十几个人,前面的几人速度极快,几乎无须借助陡崖峭石而御气飞行,后面的几个速度却显然要慢得多,虽能以凸出的石块为借力点借力飞上,然既艰辛也危险,一个不慎都随时会掉下去,好在,有前面的人相助,每飞上来一段,都会抛下绸带拉下下边的人,这般接力,倒是使得他们的距离都保持在一定的范围内,以一种既安全又迅速的速度朝着峰顶移上来。
这在她眼带欣慰之意看着这一幕时,那十数个身影已然上到崖顶,齐齐立于巨岩之下,一双双灼灼的眼睛带着十万伏电力落在他的身上。
没有人开口,整个峰顶静得只听得严风凛凛从耳边吹过的声音。
互相凝望,就这般如在梦中般足足持续了一柱香、两柱香、三柱香……直到一滴两滴三滴滚烫的泪水从一张张年纪而坚毅的脸庞上滑落,滴落在干涸的地表,也滴落进那一颗冷了许久的心里,灼热的温度烫得那颗心发疼发酸,止不住也有了挥袖洒泪的冲动。
“五年未见,你们都长大了。”语调有些起伏的声音率先响起,君邪温和浅笑,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整个人一下有了温度,颇带着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一一地扫过这一张张已然是长开的脸,他们都是她的骄傲。
虽说君邪是他们的头,但若论年纪,君邪可比谢凡他们几个还要小上几岁,这话说着好似君邪真是他们的长辈一般,然听在这十几个‘孩子’的心里直直地击中他们心中的最软,本就在激动喜悦中泪流满面,这下更是跟开了水龙头一般地稀里哗啦地流个不停。
修真界第一宗天剑宗内被极为看重的少年天才,当今南炎国内执掌一国大政,动一动手就足以令整个国家大地震的大人物,如今在这峰顶,就因了这么一句在他人看来或许再寻常不过的话而哭成泪人,就要去传出去,绝对得吓坏一大票人不过。
“头,头儿……”
不知谁先哽咽着唤出声,这一声就如同一个导火线,一瞬间把整个场面都给点燃了。
“头儿,玉儿好想你……”
“呜呜,坏头儿,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们,雪儿雪儿好想念头儿……”
“头儿,您,您可总算是回来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头儿一定会回来,头儿一定不会舍得不要我们的……”
“对对,头儿,小寒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头儿说……”
……
一个一个都如同是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终于见到了自己亲人一般,哭着跪倒在君邪的面前,诉说着这么多年来的思念与委屈。
五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他们都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些小乞丐了,每个人都在各自的经历中变了很多很多,有时,他们还需要带着各种面具应对面对各种人,应对各种问题,有时,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自己,他们都迷茫过,恐惧过,但从未放弃过,是再相聚的信念支撑着尚不过弱冠之年的他们一路这些走了过来。
今日在他们的头儿面前,他们终于能释放出真正的自己,流出积了五年的泪水,一次性地哭个够。
君邪没有阻止他们,让他们尽情地发泄出来,实际上,她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负手身后的双手几次想要伸出来,却始终伸不出来,最终只能是死死地互握着,任凭指甲深陷入血肉中,滴下殷红的鲜血,那血不是冷的,而是热的,很热很热,热得她想做些什么来发泄,热得她抑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这个场面,她或许想到过,却未曾真正地预料过,所谓情潮如涌,她想,这一刻她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