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喜,忙道:“有,当然有!”
现在徐晋平已经排除嫌疑,那么按之前的分析,凶手就只能从另一头将死者截住,而这名男子在死者经过镜头后紧随其后,极有可能遇见过那个凶手。
只听徐晋平道:“我那天好像看到一个人,不太对劲。”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就是在我去找她,找她聊天的时候,具体在哪里我记不得了,反正就是半路上。”
“那人长什么样子?”
徐晋平摇了摇头:“没看清,那天我本来就喝了酒,加上又天黑,所以没看清他的脸。”
“那你怎么觉得他不对劲?”
“因为他突然从我背后走上前,走得很快,但是又突然停了下来,当时还把我吓了一跳,以为是遇上了半路劫道的,所以也不敢看他,急忙就跑开了。”
听到这里,我暗暗想道,按他所说,那人是出现在中途的,而这个中途的位置就极为重要了。如果是在摄像头到江波家的这段路,那么这个不对劲的人就有极大的嫌疑。他走得很快是因为要追上死者何淑华,突然停下是因为发现有路人,所以暂时中断行动。
我立即和赵能等人将徐晋平带到现场,然后将车速放得极慢,在出租楼至江波家的这段路上反复行驶,希望他能记起当时的路段。
可惜的是,这名徐晋平实在记不起来,最后只好放弃。
虽然我很想给他一些暗示,但是我不能那么做,因为那样就会造成判断的失误,而这个失误可能会影响到一个人的一生。
有很多真实的案例显示,很多有经验的jing察在面对一些极度巧合的证据时也会受到迷惑,从而给一些无辜的人带来终生的痛苦。所以,我宁愿继续困惑,也不愿伤害到无辜的人。
我把电话留给了徐晋平,让他以后想起什么就打电话,然后就放他回去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见鸿洋,在回去的时候,丁庆园一下钻进我的车,嘿嘿道:“带一个。”
我故意把眉毛一竖道:“你们鸿大组长呢?”
“他有事先走了,捎兄弟一段。”
丁庆园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比较圆滑,从来不得罪人,所以我也犯不着为难他,一松离合,jing车向前驶去。
我开着车,无意间发现丁庆园的眼睛好像盯着副驾驶室前的盒子看个没完,突然想起盒子里装着从花店的蓝花楹树上摘下的那十八个卡片,于是笑道:“怎么,你也养儿子了?”
丁庆园被问得张口结舌,半天没懂这句话的意思,让他郁闷一会儿之后,我才把这十八个卡片的来历简单说了一下。
丁庆园笑道:“五六岁的儿子,真敢说啊,不过说得越不像越有人信。”
我跟他闲扯了几句后,突然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说说看。”
我总觉得这十八块卡片可能隐藏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之前也简单看了一下,上面就一些图案,连文字都没有,所以没看出个眉目。而丁庆园刚才盯着看了有一会儿,应该瞧出点名堂。
丁庆园从车盒里取出两块卡片,随便看了一下,然后道:“这卡片好像是夜市摊上买的吧,没啥特别的,像是小加工厂自制的那种。”
“那你刚才看得那么起劲。”
“哦,我哪看它,只是想点事。”
“好事坏事,不会是喜事吧。”
“你就别取笑我了,一点烦心的家事,不足道也。”
回到家中,我把这十八块卡片拿了出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可是除了一些简单的图案之外,上面什么都没有。
我突然想道:会不会要把它们组成一个整体,然后才会出现一些东西。
于是将卡片整整齐齐在放在桌子上,想要拼成一个大正方形,这时发现多了两块,看来只能拼个长方形了。
我随手摆弄,很快一个长方形出现,可是上面的图案线条横七竖八,根本对不上号。但我并没放弃,又把它们全部打乱,再重新拼凑起来。
如此拼了有十多次,还是没有收获。
会不会是方法错了?
可是十八块卡片除了拼成一个长方形,我实在想不出其它的玩法,难道要拼成一个正方形?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苦笑一声,也许是我想多了,这根本就是没有特殊意义的卡片,我的疑神疑鬼只是能让自己更像个傻瓜。
幸好我这个傻瓜有一个聪明的朋友,而这个聪明的朋友有一个闻名全世界的老师——米歇尔教授。
米歇尔教授到达安yin市后,只在酒店里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便让陈宇嘉打电话过来。我当然立即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这可是本人生平第一次被如此重量级的人物专程赶来会见。不过,如果我能在变态和受到大人物的接见这两者之中选择,我宁愿一辈住在乡村。
米歇尔教授住在安yin市最顶级的帝豪大酒店,这里一天的普通消费与我半个月的薪水差不多,平时也只能远观,今天总算能够一亲芳泽了。
当推开那豪华的厚木门时,我看到里面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洋人,但我却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他和陈宇嘉之间有着相同的气息,或者说,陈宇嘉身上的那种气息来源于他的教导。
外国人的头发和中国人不一样,很多年轻人都是一头银发,所以仅从头发的颜se无法分辨出年龄的大小,必须要看脸。而我看到的这张脸,竟然出乎想象的年轻,大约只有四十来岁。
不过我想他的真实年龄应该在五十到六十之间,因为他的眼睛有一点疲惫,那是经历了人世沧桑后的真实写照,无论中国人、外国人都一样。
陈宇嘉介绍道:“老师,这就是王磊jing官。”
我赶紧伸出手去,说道:“教授先生,欢迎您到中国来。”
米歇尔握着我的手,点了点头,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很高兴见到你,王sir。”
米歇尔教授习惯直来直去,这或者也是学者的习惯,见面的话刚一说完,就直截了当地道:“宇嘉曾经给我谈到过你的病情,这次专程过来看一看。”
我忙道:“谢谢,您大老远过来,真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米歇尔教授哈哈一笑道:“我想你是没有办法,所在才非见我不可吧。”
我闻言一愣,这才想起米歇尔是陈宇嘉的老师,我在陈宇嘉面前都说不了假话,更何况在米歇尔面前呢?
我嘿嘿笑了一下,很直爽地道:“的确如此,如果上帝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情愿这一辈子都不见到您。”
米歇尔也大笑起来,冲着我道:“年轻人很不错啊,你是我所有病人中xing格最开朗的一个。”
我突然问道:“那位美国jing察生前难道很忧郁?”
自打从陈宇嘉那里听到这个事情,我一直都对那位美国jing察念念不忘,好像他就是我的一面镜子,看到他的结局也就看到了自己的,所以很自然就提出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