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王小明在一旁又问了一遍。

姚小艺连连点头，嗓子发不出声音，感激的看向王小明，又连忙张开嘴，沙哑的说道：“你带我去趟菜市场吧，我想回去买点东西。”

天还没亮，东北行省的冬季里，太阳升起的很晚，橘黄色的路灯将城市道路照的明亮，也同样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因为此时还是凌晨四点多钟，王小明开着那辆朴素的黑色轿车，载着姚小艺在东华共进会总部旁边的光滨大道上缓缓行驶，因为路上基本没有车辆，所以王小明开车时还算放松，车速大概30多迈的样子。

姚小艺身后的座椅被放了下来，姚小艺整个人都可以蜷缩在上面打盹，可是现在的她却一点困意都没有，拉着羽绒服的衣领，挡着半张脸，有些害羞的去看王小明的侧脸。

这样的气氛有些暧昧，尤其是王小明为姚小艺放平座椅的时候，他的上半身几乎靠在在姚小艺的身上，去掰弄一个姚小艺找了十分钟都没找到的把手。而且更让姚小艺害羞的，是她躺在副驾驶座位上，还盖着王小明的衣服，那股淡淡的，属于王小明的味道，始终萦绕在鼻尖周围。

“你刚才叫我小明？”王小明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开着车，可却不像以前那般紧张了，想要平静下来，可嘴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

“没、没有啊！”姚小艺连忙从衣领口出探出嘴巴，声音很沙哑，也很急促。

“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王小明打了下方向盘，车子缓缓转弯，他转了下眼睛，看了一眼姚小艺。

姚小艺连忙将身上的那件西服向上拉了拉，挡住半张脸。

又是沉默，而且整整沉默了一个小时，好在30迈是王小明平时车速的三倍，否则，这段沉默很可能一直延长到天亮。

快到五点的时候，在临近小区的菜市场内，姚小艺买了很多东西，豆腐、小白菜、黄瓜、西红柿、西兰花、海带，还有糖蒜和南洁最爱吃的辣花萝卜。

最后姚小艺又犹豫了下，买了两斤牛肉和一整瓶花雕酒，南洁的口味偏重，炖点肉吃她应该会喜欢的。

王小明在一边跟着，将所有的菜都拎在手里，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看得卖菜大妈很是欢喜，一个劲的夸姚小艺的男朋友如何帅，又如何体贴。

“哎呀，现在的小年轻这么大早出来买菜的，可真是越来越少见了，尤其是男孩子，哎哟，真是一早上也难见到个人影！”卖菜大妈穿着军绿色大衣，冻得脸蛋通红，吐着白气十分热情的对姚小艺说着。

姚小艺抿了抿嘴唇，今天真是奇怪，往常这些大妈可不会这么多话，看见她都护紧了那些小葱和大蒜，一见面就像是要打仗似的，生怕被姚小艺的砍价功夫弄得只能挣几毛钱。

可今天却不一样了，不仅主动往塑料袋里放小葱和大蒜，还很乐意对着姚小艺絮叨两句。

“姑娘，没想到你男朋友这么斯文啊，一定是公务员吧？你也真是的，大冷的天，就让你男朋友穿一件西服，啧啧多冷啊！”大妈继续絮叨。

姚小艺嗓子发不出声，也懒得争辩，对着王小明歉意的低下头，声线艰涩的说道：“我们回去吧……”

王小明笑着点点头，拎着菜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而姚小艺的身后，大妈嚼舌根的声音又传来过来，“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开放啊，看起来也就20出头的样子，这就开始同居了？”

旁边的大妈也凑了过来，“我看那姑娘精明着呢，那小伙子应该就是电视上演的富二代吧？小丫头还真有点能耐呢！”

姚小艺身子一抖，眼睛眨了眨，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跟上王小明。

站在房门口，姚小艺掏出钥匙，转头看向王小明，“你……”

“我回去了，记得晚上参加年会，穿的漂亮点，如果南洁不方便送你，记得提前三个小时给我打电话。”王小明将手里的菜递给姚小艺，转身就走了。

塑料袋有些勒手，挺沉的，而姚小艺的心也跟着沉了一分。转念一想，姚小艺笑了笑，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站在玄关合上房门，屋子里弥漫着烟味，看来南洁昨天一定看了很长时间的BL动画片，她探出头朝里看，果然，南洁睡在沙发上，一脸的倦意。

姚小艺深吸了口气，眼睛有些朦胧，挪着步子将菜和肉放进冰箱里，脱下衣服往厨房走。

小锅子里煮沸了水，姚小艺的目光看向窗外，天色泛起鱼肚白，虽然还有点累，但是心情却格外的好了起来，因为她看到那辆朴素的轿车，正在慢吞吞的离开楼下的小区。

砰，打火机点燃的声音。

姚小艺转过头来，便看到南洁顶着两个黑眼圈叼着烟，穿着黑色的长袖衫，双脚踩在沙发坐垫上，有些出神。

姚小艺笑了一下，“醒的好早，先别抽烟了，洗洗脸，饭一会就做好。”

南洁缓缓的转过头，直直的长发扫过肩头，看向姚小艺，腾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我靠，这不是梦？你回来了！”

看着南洁吃惊的神色，姚小艺推后了一步，咽了口唾沫，“我、我……”

“死定了你！”南洁掐灭烟头，一下子扑了过来，“姚小艺，你竟然夜不归家！”

姚小艺嗓子痛，根本发不出声音，两只眼睛泪汪汪的，缩在厨房一角，看着南洁冲了过来，掐住她的脸蛋使劲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