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酒菜皆已端上桌面,湖中船只也渐多,不时有船只从旁经过,船上之人多是长袍儒杉,酒酣耳热间或是即兴作诗一首,或是吟唱词曲,多为晏殊等人的富贵词。更有一艘画舫之上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女子的欢笑声。
天色将晚,放眼望去但见山青水绿,天蓝云苍,夕阳橙黄,晚霞桃红。山水如画,周围响起渔歌伴奏,乃是渔船归航。
船家也慢悠悠的划着船回返,刚刚靠岸,众人就见岸边黑压压的一群人往这边而来,人群中既有短褐赤脚的渔夫,也有身着长衫的游人。
四周有怪异的吹竹声在响,如怨妇悲哭,如冤鬼夜泣。让人头皮瘆的慌,可是当人们四处寻找时,却不知道吹竹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随着吹竹声,只见四个精赤着上身的大汉,抬着块很大的木板走来,木板上堆满了墨绿色的菊花。世间虽有墨菊,但其花色却是黑里透红,紫中透黑,而不是这般诡异的墨绿之色。
若仅是如此还不会引来如此多人远远的围观,人们好奇的是这四个大汉的胸膛上刺满了尖针,却没有流出一滴血。
这四个大汉身上虽然插满了尖针,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反而带着种鬼诡可怕的微笑。两眼发直,如痴如醉,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入迷,他们的魂魄仿佛已经不在身躯之中。
这情形的确能将人震慑当场,连周围的人群都是窃窃私语,不敢大声议论。
这四个大汉径直往刘柯四人所在的画舫走来,还有十丈远时,四个大汉停下了脚步,那诡异的吹竹声也消失不见。
陆小凤、花满楼、元籍三人见到这诡异场面也是不由面色肃然。
刘柯却大步上前,来到了四个大汉身边,不去管四个诡异的大汉。刘柯伸手捻起了一朵墨绿色的菊花,看见花下有一只眼睛,在直勾勾的瞪着他。这只眼睛白多黑少,眼珠子已完全凸出,带着种说不出的惊惶恐惧。
陆小凤来到一旁问道:“这个人是谁?”
刘柯手中拈着这朵花,轻声道:“不管是谁,现在已是个死人。”
陆小凤道:“他活着的时候呢?”
“当然是玉天宝。”刘柯虽然在回答陆小凤的问题,眼睛却在看着人群。
陆小凤不由皱眉,“玉天宝死了的消息早已传出,这么久的时间尸体早已腐烂,为什么这具尸体的眼睛却还是完好的?”
人群之中忽有一个好似鬼哭狼嚎的尖利声音响起,“九天十地。”
众人向声音发出处注目查察,始终没见到是谁口唇在动。
“诸神之子。”声音又起,却换了位置。
“遇难遭劫。”
“神魔俱泣。”
“你杀了诸神之子。”
“纵然上天入地。”
“也难逃一死。”
远远的围观之人皆是平头百姓,非是武林中人,哪见过如此异术,再加上四个诡异大汉抬着盛着尸体的木板。人人心中惊慌不已,怀疑是不是真的遇到了鬼神,就要纷纷散去,不敢再看热闹。想着回家去,祈求漫天神佛保佑。
“呼!”刘柯忽然一展袖袍,将木板上的墨绿色菊花尽数拂到空中,双手挥舞,一朵朵菊花带着破空声飞出,落入了人群中。
人群散去,却有七个身影躺在地上,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只墨绿色的菊花,都用痛恨无比的眼神看着刘柯。
陆小凤看着他们,疑惑道:“他们……”
“西方魔教的人,刚刚的声音只不过是腹语术发出的而已。”看着陆小凤迈步向那些人走去,刘柯又道:“不用过去了。”
陆小凤还要再问:“为什……”就见这七人牙关一错,大声吼道:“西方之玉,永存天地。”话音刚落,这些人七窍之中就已经流出黑血,软倒在地。
“那这四个人?”陆小凤又指了指抬着木板的四人。
“还有最后一口气在。”说话间,刘柯在这四人背后各拍一掌,“叮叮……”只见四人胸前的银针纷纷掉落。
四人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好像要将肺腑中的气全部呼出。然后四人脸上那诡异笑容就消失了,取而得之的是真正的微笑,四人感激的看了刘柯一眼,倒向了地面。
眼见得放着玉天宝尸体的木板就要落地,三个身影忽然出现,接过了木板。
这是三个老者,但是他们只伸出一只手就轻松的托住了木板。
他们身穿墨绿绣花长袍,前胸衣裳上的一张脸,眉清目秀,面目娟好,仿佛是个绝色少女。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哪是什么绝色少女,竟是个人首蛇身,鸟爪蝠翼的怪兽。虽然不知道这怪兽的来历,这怪兽也只不过是绣在衣服上的,可是只要看见它的人,就立刻会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寒意从心里升起,禁不住要激灵灵打个寒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