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自己在军营里的箱子也被他们发现了?
那箱子里可装着各种各样的“宝贝”啊:簪子、藏宝图,还有这块翡翠。
难怪齐中远并不急着问自己关于宝藏的事儿。
她的冷汗“刷地”流了下来,连忙把底下那个抽屉也拉开了,黄黄白白的首饰间,赫然躺着自己的那支老玉簪子,头上的那个小凤凰正悄无声息的看着自己。
以青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两手不住的抚摸着,仔细的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不会错的,就是自己的那根簪子,是母亲留给姐姐的,姐姐死后,李妈妈送给自己的。
怎么会在这里?
齐中远是怎么得到的呢?
如果真是他从军营里取来的,那他的力量也太可怕了吧?
“吱呀——”门开了。
以青连忙握紧簪子,把手藏到了背后,眼睁睁地看着走进来一个人。
是锦娘。
她捧着一叠衣物,放到了小榻上,眼神在妆奁上稍作停留后,抬头看了看以青的发式。
眼前的这个姑娘容貌姣好,两侧的头发束在脑后,将尖尖脸的整个轮廓露了出来,中分的额头前零落着几丝碎发,大大黑黑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瞧,嘴唇微抿着,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只是鼻翼轻轻翕动,泄露了她略显急促的呼吸。
锦娘心中赞叹,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
难怪,难怪。
“小姐,这是您的衣服,老奴服侍您更衣。”
锦娘直起身子,立在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缓缓说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穿。”以青摇着头拒绝。
“也好,老奴告退。”
锦娘并不勉强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以青看着她带上门出去后,赶忙跑下地,鞋都没有穿,就将房门栓上了。
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实在是太骇人了。她仔细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外面寂静地如黑夜一般,才放心下来,小心翼翼的将簪子放到眼前,仔细地看着。
这可如何是好?
除了死不承认自己是朱以青,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啪啪!”
重重的敲门声,吓得以青一个机灵,她想起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刁蛮骄横的黄幼翠,便也气鼓鼓的吼回去:“还没换完呢!催什么催?!”
“你也太慢了吧?还是让锦娘来帮你吧。”居然是齐中远的声音。
以青忙忙地把衣裙往自己身上套,口气却慢悠悠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么?哪有人站在姑娘家门口等姑娘换衣服的?”
“也不是第一回了,怕什么?”
齐中远含笑的声音让以青抓狂:“你说什么?什么不是第一回了?”
“换衣服啊。”
以青眼前浮起的是齐中远那副欠揍的嘴脸,不会吧?
脱口而出道:“昨天,我的衣服,不是你给我换的吧?”
“……你希望是谁?”
“什么希望是谁?”以青的声音里已带着别扭,“谁也不行,为什么给我换衣服啊?”
就算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却是一个连比基尼都没穿过的现代人,思想没有那么开放。
“胡思乱想什么呢?”齐中远朗声回答:“因为你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不换下来,会得风寒的。”
“哦。”以青系着腰间的裙子,想了想,“应该是锦娘换的吧。”
虽然他一直无情无义,冷血无情,应该也不会是个无礼的龌龊小人吧?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呢?”
“当……当然了,除了她还能有谁?”以青不明不白的闹了个大红脸,一半儿是急的,一半儿是羞的。
在这样乱糟糟的一通对话中,居然没有穿错衣服,以青佩服自己之余,将簪子藏到怀中,抚了抚裙角,才打开了房门。
齐中远身着一袭黑色长衫,绣着浅金色的缠枝花纹,正背着手站在房门口。
他的眼睛盯着眼前出现的人,嘴角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身量高挑的姑娘,上着长长的月白色背子,对襟窄袖,领口袖口绣着时下最时兴的花式,显得更加窈窕;碧绿颜色的百褶裙散在背子之下,整个人看起来如茵茵的绿草上一轮圆圆的明月,静静地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阳光洒落在以青的肩膀上,黑色的长发间是太阳的光辉,那样的照射令以青微微眯起毛嘟嘟的黑眼睛,她一声不吭地也瞧着齐中远,只觉得胸口的簪子热的发烫。
两人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
以青没有问去哪里,齐中远也没有向她介绍的意思。
温热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