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说大就大,说小也很小,就算是熟识如大学里的同学在毕业后一段时间后,不也找到对方都不易,大多形同陌路了吗?何况她们和他原本就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本该事后他们应该再无关系的才对啊!
手机丢到一边,商年涛用力抓挠着像是鸡窝一样的头发,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团烧着的柴火给填满了——她们怎么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出来“捣乱”?
“贱人……”
商年涛感觉自己应该愤怒,但那句口头禅说出来却是有气无力的,像是许多天没吃饭似的!
而且,他隐隐约约地感觉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但此刻他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只是想着要如何面对现在的局面。
怎么面对这个局面?就算勉强过了这关,肯定也会影响他的收成的,何况想过这关委实不易——在事实面前,语言其实是无力的!
但是,什么也做肯定是不行的!
枯坐了两个小时后,他开始回应那些帖子,至于用什么言辞去面对褚遂远他们,现在却是顾不上了。
他所谓的回应,就是写了一篇长长的文章,着重介绍了他的家庭情况—母亲因无钱治病去年逝世,他们爷俩相依为命。又介绍了他上学以来的经历,对于那些质疑,他却很简单地几句话带过:很“无辜”地叫屈,说自己根本不认识她们,她们可能认错人了,而且,他受过高等教育,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禽畜行径”的,云云。
发完这个回应,商年涛满心忐忑,又因为写那篇回应耗尽了他的精力,就闭眼睡了过去。
但是·每次刚睡着不久,就会又醒来,一夜醒了五六次,每次都上有关他的新闻·其实他知道,那篇算是“自辩”的回应,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无法回避的,那就是同不同意去做dna检测,以现在的科学技术,只要一对证,他就无处遁形了!
所以·越看他越是愤恨加急怒,后来他干脆关了手机,但翻来覆去的,出了一身汗,也是半睡半醒着,还做了一个梦,梦是一个个片段,最多的是他意气风发、穿着笔挺的西装进出在各种高档酒店里·有妖娆的美女陪伴着,剩下的就太散乱了,有褚遂远这样的大学同学·有收到天南大学时的情景,还有梦到赵阳,最后又梦到他怀里揣着一个瓶状物,走进一个酒吧,然后抱扶着一个女孩出来,坐上出租车去了一家旅馆,但他正要行好事的时候,那个女的突然醒了,叫着“我有艾滋病”,然后反抱住了他!
然后他就突然惊醒·看了外面一眼,天才刚亮。他瞪着眼看着蚊帐,感觉他的生活就像是刚才做的梦一样—如果是梦就好了!
他这样想着,就又睡了过去。直到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就又醒了过来,看外面明亮的阳光在玻璃上反射着耀眼的光·却是个大晴天。
门外商百群小声地问道:“你找谁?你是涛子的同学?”
就听对方答应了一声,听声音正是褚遂远。
商年涛赶紧闭上眼,并将被子又往身上盖了盖,等两人进来,他也没有睁眼和他们说话的意思。
褚遂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皮包着骨头的商年涛一眼,表情复杂。
因为有的同学上班,又没有带网银,不方便打钱,但如果没有出昨天的事情,到晚上回去也应该能把钱打过来,到了这个点,钱差不多也能到了。
不过,出了昨天的事,他们之中就出现了分歧,有的随便找了个诸如要交房屋水电费的理由推脱了,最后只有白天捐钱的十六个人的钱到了账。
昨天晚上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从商年涛的反应来看,差不多更倾向于网上那些人的说法,毕竟,中转站的历史上还从没有出现过抹黑他人以阻止爱心人士捐款的,而没有仇没有怨的,何必要做这种害人性命的事?
再者说了,这样的事情,对一个女人来说,并不是多么光彩,如果是假的,她们图的又是什么?
其实,就算没有昨天晚上的事,他们这些同学也大多心照不宣地认为商年涛是和别人开房染上艾滋病的,但这样的事毕竟是私事,又不犯法,并且到底也是受害者,钱捐了也就捐了,但犯法,尤其是这种让所有人都深恶痛绝又鄙弃的不法之事,那就又另说了!
所以,在今天来之前,褚遂远挨个给打来钱的同学打电话,问他们的意见,是捐,还是把钱打回去。
他们也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但最终却也没有说要把钱要回去不管怎么样,就当是为了最后那点同学之谊吧!
商百群见褚遂远不说话,就局促地问道:“还睡着,要不我叫醒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