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鸳鸯之事暂且不提,却说司空摘星忙将那对野鹌鹑的对话向花满楼和龙葵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不过如此一来,却更让疑惑。
“若霍天青果真要杀独孤一鹤,那青衣楼主大抵便是霍休了,只是,们看到的丹凤公主怎么会是江南的飞燕姑娘,而若她真是飞燕姑娘,那她的爷爷上官瑾,岂非早就去世?如何又能帮霍天青重振天禽派?”龙葵摇摇头,事情越接近真相,总是越扑朔迷离的。
而花满楼似乎想到了什么,阖上折扇,
“想这些疑问,有一个一定可以解答。”没错,那就是上官雪儿。
“司空兄,想请帮,也是帮陆小凤一个忙。”花满楼朝司空摘星一礼,
“什么忙,花满楼说吧,司空摘星尽力而为,不过!有个条件,今晚发生的事情绝不可以告诉陆小凤!”原来司空摘星也有软肋,只是让想不到,那软肋居然是陆小凤。
可花满楼却一点也笑不出,
“司空兄,想请跟上官雪儿回一趟大金鹏国。”
也许,那金鹏国的后花园中,的确有一具尸体,不过那尸体恐怕不是上官飞燕,而是丹凤公主。
虽然花满楼对那个江南的上官飞燕并无爱慕之心,却也觉得她不失为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不过现实面前,花满楼一想到这个女子也许同时向三个男子,甚至更多的男子献媚,且连最起码的洁身自好都不懂的,也实很难将可爱两个字与她联系一起了。
再一次踏入珠光宝气阁,龙葵的心情很是不同。
霍休,那个对她可以说甚是慈祥的老者,却竟然可能是青衣楼主,更有可能根本就是众眼中死去的上官瑾假扮,的确令龙葵难以接受。
陆小凤望着那座从前自己异常熟悉的阁楼,向来不羁的他,神情却略显严肃。朋友于他总是重要的,只可惜,他实不确定,可能此刻正躺里面喝酒的那位老者是否还是他所熟悉的那一位老朋友,习惯性的摸摸鼻下,却想起,自己那两撇胡子已经被西门吹雪算计的尸骨无存,然而,胡子没了还能再长出来,那霍老头呢?
室内如旧,霍休虽不,但布置却让龙葵很熟悉,唯一奇怪的,便是霍休将那幅他口口声声视若珍宝的李唐《江山小景图》挂影壁上,连带玉轴上都略微积了点尘灰。
“这幅画,一定很寂寞。”放下手中的那把新织的浅绿绸伞,龙葵轻轻拂去那画轴上的灰尘,纤指轻柔,好像那宣纸都是有生命一般,
陆小凤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若说谁最了解霍休,场中非陆小凤莫属,他所认识的霍休,可不是个会让珍玩寂寞的。
“陆兄,怎么知道,霍休一定这里。”花满楼笑道,一面弯腰捡起龙葵放地上的绸伞,细心收好,有了一次教训,尽管没有旁,花满楼还是认为将伞收自己身边比较安全。
陆小凤看着依旧云淡风轻的花满楼,这个总是给以贵气感觉的男子,却丝毫不觉的为女子执伞尴尬,不过花满楼握着那伞,并不像寻常男子那般脂粉气,独有一种风流俊逸。
陆小凤淡淡一笑,他突然很想告诉龙葵一句话,那便是不管她是错认也好,情迷也罢,永远都不要辜负花满楼。
然话到嘴边终究要改口,
“如果是霍休,当然会来,因为这里的古本字画,价值连城,可对这样一个酒鬼和一个瞎子来说,毫无用处,他要是不来,便一把火给他烧了。只是……”
左壁上,与《江山小景图》遥遥相对一副南唐李煜的浪淘沙令,陆小凤随手轻触笔锋凝魂处,
独自莫凭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间。
好个天上间,七年前霍休说过,这李后主的字画他见一幅便烧一幅,时间可以改变一个的容貌,却变不了他的本性。
唇边依旧微笑,谁也看不出陆小凤眼眸中的突然闪现的黯淡伤惜,只有一份欲盖弥彰的释然:
“只是也晓的,他现未必是霍休。”
花满楼点点头,拾起桌上一本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