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苍雪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是小眯了一会,却发现窗外是一片陌生,“这里是哪里?”凌苍雪垂眸看到盖在身上的披风,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为她盖上的。
“回信阳侯府吧!”皇甫擎昊没有回答凌苍雪的问题,只是对着护卫说了这么一句,他如何也是不会让别人知道,因为看凌苍雪睡的熟,不忍心叫醒她,便是让马车在郊外转圈圈。
凌苍雪看着皇甫擎昊有些僵硬的侧脸,忍不住笑了出来,皇甫擎昊被凌苍雪笑得一头雾水,“你笑什么?”
凌苍雪摇头,“只是在想,慕容傲那样一个风情万种的男人,怎么却是和你这样少言寡语的人成了朋友的!”
皇甫擎昊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只是冷冷的回答:“我与慕容傲算不上是朋友,不过是素日里有一些交往罢了,那日也是巧合才被他拉到侯府!”
凌苍雪耸肩,“我知道,那日是慕容傲答应帮我的一个忙而已,王爷你,只是被拉来看戏的!”一个贵妃、一个宰相、另加两个皇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沈绍元如何想要遮掩、也不管他如何想要包庇苏锦秀,都是很难的,可惜的是……自己一开始就不曾打算在那日揭穿苏锦秀的把戏,这种事情说来说去也只是侯府的家事,她要的只是一个交代,只是让沈绍元必须点头签下和离书。
皇甫擎昊静静的看着凌苍雪嘴角的笑,脑海中浮现出凌苍雪在众人面前那种狂傲不羁的态度,就好像一个女王,将别人的尊严无情的践踏,却是没想到自己可以在这样宁静的一晚,看到另一面的她。
马车在距离侯府大门百米处停下来了,凌苍雪对着皇甫擎昊微笑道:“多谢王爷!”说着便是径自下了马车,皇甫擎昊在看到凌苍雪的背影的时候瞳孔微微一颤,就连护卫也有些尴尬的低头。
“等一下!”皇甫擎昊阴沉的声音好似闷热的天气里一滴冰泉。
凌苍雪侧过身看着皇甫擎昊下了马车走向自己,眼中闪过疑惑,却是微笑道:“王爷可是还有事?”
皇甫擎昊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披风系在凌苍雪的肩膀上,这个动作让凌苍雪有些诧异,“王爷,现在可是七月,我还不冷,而且已经到了侯府……”
“你披着便是!”皇甫擎昊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已经转身回了马车,凌苍雪有些不解的看着皇甫擎昊的马车离去,这才转身回了侯府。
皇甫擎昊坐在车厢里,目光瞥过凌苍雪坐过的地方发呆,那里还残留了一点血印子……
凌苍雪披着斗篷回到北苑的时候,巧玲已经为她铺好了床,正坐在烛台下刺绣,看见凌苍雪回来的时候,不禁喜上眉梢,“小姐,你回来了!都这么晚了,我可是担心了,又想着有煜王殿下陪着总归不会出什么事!”
“自是不能出什么事,不过是在外面走走瞧瞧罢了!”
“小姐用过晚膳了么?我准备了夜宵,还在炉子上温着,这就端来!”
“吃过了,今日不知道为什么吃过晚饭以后,总觉得不舒服,一点儿劲儿都提不上来!”凌苍雪皱眉,褪下披风,巧玲却是白了脸,“小姐……”
“怎么了?”凌苍雪淡淡的应了一声。
“都怪我粗心,这两日为了小姐与侯爷的事,竟是给忘了小姐的小日子快来了这样重要的事情,小姐的衣服上沾了红!”巧玲说着连忙给凌苍雪宽衣解带,“小姐还是快换下这身衣裳吧!”
凌苍雪扭头也看到了自己浅色锦袍上,屁股下的那一块不知道何时起已经染上了一块馒头大的血迹,再看挂在一旁的披风,想起皇甫擎昊为自己系上披风的那份固执,总算是明白了。
晕,她可真是丢人丢大了,这块血迹是何时染上去的?自己竟是没有发现,不会在八仙楼的时候就已经……可若是那时候染了,怎么也不见人提醒或者是笑话,那么如今只能庆幸的想,还好是在马车上沾染到的,才不至于太丢人。
“小姐,今日侯爷差人把八千两银票送到了!”巧玲将八千两银票放在凌苍雪的眼前,凌苍雪拿起银票,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却是不经意的看到巧玲红肿的半边脸,眼中闪过杀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没事……”巧玲侧过脸,遮遮掩掩的避开凌苍雪的目光。
“是谁?苏锦秀么?”凌苍雪第一个想到的是苏锦秀,她已经醒了么?
“不是……二夫人她傍晚的时候才醒来,还不曾见过我!”
“那是谁?”凌苍雪仔细想着,“沈绍元?”凌苍雪觉得,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婆子打了巧玲,巧玲这种要强的性子早已经还回去了,何况如今她与沈绍元的关系这么敏感,侯府后院儿的那些下人断然不敢在这时候惹是生非,除非就是沈绍元了,定是巧玲索要这八千两银票惹怒了他。
“小姐既是要离开了,就不要为巧玲这点事再与侯爷生了事端,小姐知道侯爷是什么样的人便是行了,巧玲今日对侯爷说话的态度也的确是该打,可到底侯爷如今也把八千两送来了,算是过往的种种都一笔勾销了!”
凌苍雪看着巧玲,“你如今也学会隐忍了?”
“巧玲从来都是会隐忍的,过去只是看着小姐那样辛苦,为小姐不值罢了!”巧玲浅笑,又想起什么,“小姐,二夫人傍晚的时候醒了,可是侯爷却到现在都不曾去瞧过他,想起昨夜侯爷守在她身边,今日却突然的如此冷漠,到是让大家私下里有了各种猜疑!”
“猜疑?”凌苍雪嗤笑,“往后猜疑的事情多了去了!”
月亮悄悄的躲进云层后,夜幕下,风擦过树叶的声音竟是有些惊悚,一个清瘦的女子捂着心口跪在一个高大的身影脚步,“主上,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必了,你这次已经打草惊蛇了,这样简单的任务你都做不到,留你何用?”
女子一惊,“主上,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属下绝对不会失败,这次是意外,我没想到……”想起凌苍雪那副狂傲的嘴脸,女子的心中就升起一股憎恨和杀戮。
“你这张脸已经暴露了,什么都做不了了,先下去疗伤吧!”
“主上……”
“滚下去!”声音里明显的是不耐烦,女子虽然不甘,却也只能含恨的离去,黑夜中,一双凌厉的眸子中尽显锋芒与野心。
凌苍雪喝了巧玲为她准备的姜糖茶后,便是和衣而睡,却是总觉着小腹凉飕飕的难受,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裹着被子觉得燥热,掀开被子却又觉着发寒,这样不爽的感觉已经久违了,凌苍雪回忆起来,这便是痛经的预兆吧!
已经很多年不曾痛经了,想不到刚穿越到这羸弱的身体里还没有几日,便是迎来了这样讨厌的事情,痛经……可以说是所有女孩的噩梦吧!
“小姐……可是身子不爽?”巧玲走到凌苍雪的身边,手里捧着一个羊皮水袋,轻轻的放在凌苍雪的小腹上,“小姐每次小日子来,都这般痛苦,却是不晓得如何是好!”
凌苍雪感受着那热水袋的温度,只觉得小腹里依旧难受,却又似乎有些舒缓了,“这样的三伏天,我却是要抱着热水袋睡觉,真是有够滑稽的!”
巧玲听到凌苍雪的抱怨,顿了一下,随即苦笑,“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小姐这身子是要想法子调理了,说起来也是那六小姐顽皮,若不是当日那样的寒冬,把小姐你推入冰冷刺骨的水中,小姐也不会落下这样的毛病!”
凌苍雪挑眉,“六小姐?原来我这痛经还是有原因的?”
巧玲继续为凌苍雪轻揉着小腹,“小姐你心善,自是不愿意与她计较的,巧玲今儿个也是多嘴了,不该在小姐面前说这些是非,挑拨了小姐们的姐妹情份!”
凌苍雪在心里嗤笑,别说这身体的前主人是不是和那些个所谓的姐妹有情分,她凌苍雪如今都不曾见过她们,更是谈不上什么姐妹情份的,“母亲当日里又不是不知道我受了那样的委屈,却偏偏不曾为我讨个公道,只是冷眼旁观了!”
凌苍雪也不知道为何,这句话便是脱口而出了,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巧玲说的事情她脑海中并没有什么印象,却又能说出这样的话,这算不算是这个身体原本残留的不满和怨恨?这样想着,凌苍雪陷入一阵沉思,庶女啊……哼,这个身份还真是尴尬呢!连她自己都开始讨厌了。
凌苍雪从来都是凌氏财团的唯一继承人,是凌家的大小姐,她最鄙视最痛恨的就是那个叫父亲的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留了情还播了种,弄得她母亲每次都歇斯底里的跟在他后面处理这种破事。
凌苍雪知道,死在她母亲或者是她手里,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出生的孩子,十个指头大约都是数不过来的;那日,母亲病了,病入膏肓,看着她枯瘦的脸,自己却是没有半分的怜悯与伤心。
凌苍雪还记得,那日母亲死死的抓着她的手,眼中全是对父亲的怨恨,她说她后悔了,后悔当初听了甜言蜜语,嫁给了父亲,后悔自己太顾及凌氏财团的声誉、顾及自己的脸面,一直不曾与父亲离婚,后悔一次一次的让双手沾染鲜血,她觉得自己会生病,完全是那些亡灵来索命了。
那时候,母亲病成那样,陪伴在她身边不是父亲,而是父亲带来的私生子,温亦琛;从第一眼看到温亦琛的时候,虽然他的身份是自己所厌恶的那种,却还是喜欢上了这个清爽帅气的哥哥,他是她唯一接纳的私生子身份的人。
母亲死了,她依旧是骄傲任性的大小姐,骨子里的嗜血和凶残也同时爆发了,她的手一次一次的将父亲枕边的女人推下去,看着她们痛苦的度过下半生;一次一次的将这些女人送上手术台,看着那些还没有来得及看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化为一滩污血。
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她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却没想到,她比母亲还要失败,她小心翼翼的守护的男人,从来不敢染指的男人,只敢把那份爱藏在心底,最后却还是死在他的手里,竟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温亦琛,你如今满意了,我的确是重生了,重生为一个庶女的身份,用我与你的理解,就是第三者生下的孩子,是多余的那一个,是不该出生的那一个,你曾经所受的罪,如今总算是可以全部加诸在我的身上,让我也体验一下你的痛苦了么?
巧玲看着凌苍雪苍白的脸色,只觉得她此时的眼神阴鸷的可怕,她甚至可以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怨恨的气息,终于还是小心的开了口:“小姐……要不要再喝一碗姜糖茶,这样可以睡得安稳一些!”
凌苍雪的思绪被巧玲的这一句关心拉回了现实中,她无力的摇头,“不要喝了,喝得肚子胀!”
巧玲垂眸,“那小姐好生歇着,巧玲就在这里陪着您!”话刚落音,便是看到门外晃动着一个身影,巧玲不安的看了一眼凌苍雪,这才开口道:“是谁在外面!”
“是我……开门……”沈绍元大声的吼道,一边用力的拍打着门,似是要闯进来的样子。
“是侯爷!”巧玲也显得很诧异,又看了看凌苍雪,凌苍雪闭上眼睛,“不要理他,随他去好了,反正明日我们就要走了!”
“是!”巧玲听了凌苍雪的话,便是继续为她用热水袋暖小腹。
“你给我开门……凌苍雪,本侯知道你回来了……你这个女人,还没有离开侯府,就这样迫不及待的去寻找新的宿主了么?”沈绍元大声的吼着。
巧玲看着那门被撞的摇摇欲坠,有些担忧道:“小姐,侯爷今日这是怎么了?尽是胡言乱语,只怕这样下去,反而是惹来那些下人们看热闹!”
凌苍雪原本就因为痛经而心烦气躁,这会子被沈绍元这样折腾,越发的闹心了,只觉得小腹里似是有一个小血块堵着那样不顺畅,终于还是恼怒的坐起身,连带床板都震得吱呀响,“你去打开门,本小姐今儿个倒是要瞧瞧,他堂堂一个信仰侯这三更半夜的又在发什么抽!”
巧玲见凌苍雪发怒了,也不敢再拖延,连忙起身去打开门,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子酒气,沈绍元摇晃的身子差点儿把巧玲压倒,巧玲连忙扶住沈绍元,“侯爷,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小姐已经歇息了,您还是……”
“你滚开!”沈绍元一把推开巧玲,巧玲一个踉跄,没站稳脚,狼狈的摔倒在地上,此刻的沈绍元正瞪着一双猩红的眸子,仿佛一只困兽,要将凌苍雪撕裂咬碎。
“侯爷你喝多了,便是要来我这里撒酒疯么?本小姐今日身子不爽,实在没有心情应付你,侯爷还是请吧!”凌苍雪抱着热水袋厉声道。
沈绍元的眼中染上愤怒与妒恨,冷笑一声,“你自是没有心情应付我,却是有闲情陪别的男人出去疯了一天!”
凌苍雪挑眉,眼中全是不耐烦,“侯爷这是在吃醋还是无理取闹?别的男人?侯爷何不正大光明的说出那男人的名字,本小姐今日作陪的是侯爷您的表弟,当今的三皇子皇甫恭介!”
“贱人,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沈绍元被凌苍雪激怒了,加上原本就喝多了酒,一股火气冒出来,扬手便是要给凌苍雪一个耳光,凌苍雪敏捷的躲开,往角落里一缩,却是挑衅的瞪着沈绍元、
“侯爷,今儿是我的小日子,侯爷还是早些回去,免得沾了女子的血腥气,晦气!”凌苍雪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是啊,侯爷,小姐今日却是身子不爽,侯爷一直都不晓得,小姐每次小日来都格外痛苦,侯爷还是先回去,让小姐好生休息吧!”
“每次来都很痛苦?”沈绍元眯起眼睛,忽然笑了,“你说的没错,我这个做夫君的,的确对你不曾关心过,既然如此,今日我便是留下来陪你,算是对你过往的那些冷落做个补偿!”
沈绍元说着便是要宽衣解带,凌苍雪皱眉,那股酒气让她已经很难受了,现在这男人还要在这里发酒疯,当真以为她凌苍雪是软柿子么?
“侯爷,过往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了,我不需要你的补偿,还有,明日我便是要离开了,所以……侯爷还是不要在这最后一夜给大家留个不好的印象!”凌苍雪说着顿了顿,“巧玲,你还不快去请了二夫人来,说侯爷喝醉了酒,走错了院子,让她千万要来带走侯爷!”
巧玲立刻明白凌苍雪的意思,爬起来便是要出门,“不许去!”沈绍元怒吼一声,巧玲的脚步却是僵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许去找她,凌苍雪……你这样处心积虑的把那小册子送到我手中,不就是为了报复我们么?”
“报复?侯爷怎么能这么说呢?本小姐不过是想让你看清楚真相而已,也算是对你们这一对夫妻情分的考验吧!侯爷你这般宠爱苏锦秀,想来这么一点小事,自然不会影响到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吧?”凌苍雪的声音很刻薄。
沈绍元的眼中掠过受伤,的确,凌苍雪这次虽然不曾与他正面突击,可这样一本小册子,着实是让他伤了心,他那般信任苏锦秀,她在他的眼中就是完美无瑕的,却是想不到背地里她却是另一幅嘴脸。
“你明日就要走么?你当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身边?我就这样让你讨厌么?”沈绍元猛地抓住凌苍雪逼问道。
“侯爷何必不甘心,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侯爷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既是从一开始就不曾想过要娶我为妻,又何必要拿这侯府嫡妻主母的位置来迷惑世人的眼睛,遮掩你丑恶的私欲?我身体一向阴虚体弱,你却还是固执的用我的血液去救苏锦秀,你也不曾想过,我会不会因此而死去?”
沈绍元的瞳孔在颤抖,仿佛自己的内心秘密都被人窥视了一样,“你为何要这样说?不管怎么说,我当日也是信守承落,许了你侯府大夫人的位分。”
凌苍雪挑眉轻笑,“侯府大夫人么?哼,沈绍元,这些话你可以欺骗别人,却是骗不了我,你难道忘记了,两年了,你虽不曾关心过我,我却是一直注视着你,你的心思何其虚伪、何其狠辣,还要本小姐一一说明么?”
凌苍雪觉得,既然沈绍元今夜发了酒疯,也闹开了,她也不妨把话说开了,她是不知道之前的凌苍雪是不是有想到这些,或者是不是看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她凌苍雪可是看得真真儿的,若是连这点儿心思都看不透,似乎也辜负了这些年来一直在她身边周旋围绕的那些男人们了。
“侯府的大夫人么?哼,想来你并不是真心的要许我这个位置,你以为我会在成亲的第二日便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如此一来,你既是救了苏锦秀,而我这个成亲不过两日的当家主母,你可以对外宣称我是暴毙身亡,亦或者是别的理由,总之我是死了,你既是保住了你虚伪的面具,也救了你心爱的女人,到时候这侯府嫡妻主母的位置到底是谁来做,侯爷……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一些吗?”
凌苍雪的眼眸变得一片阴暗,好似一个黑洞,将沈绍元整个人都吞噬了,沈绍元从来不知道,凌苍雪早已经看穿了自己当日的心思,早已识破了自己的真面目,“你早就知道了……”
“对,我早已知道了,你也失算了,那次失血过多,但我还是咬牙挺过来了,我活下来了,侯府主母的位置依然是我,可笑的是……那不过是一个形同虚设的头衔,我在这侯府,活得竟是连个下人都不如!”
“你这是什么话?纵使我有千般不对,我又何曾苛待过你的吃住?”
“侯爷觉得这些所谓的吃住,好像养猫一样,把我放在这北苑,可以抵消我这两年的青春、可以抵消我日益渐深的怨念么?”凌苍雪反驳得沈绍元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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