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高仁驾着马车,驼着完颜金铃上路回牛头山。
细细的雨丝,飘飘洒洒。
路旁的花草树木,青翠欲滴。
高仁浑身湿漉漉的。
但是,他冒雨驾车,期盼早点回到牛头山,回到“千紫坟”前。
他想:虽然高某不是衣锦还乡,但也是学有所成。时隔三年,我再也不是一根废柴了。拜过父亲,接回娘亲,我从此要在三年的时光里,争回那一份属于高家的荣耀。
他还不知道他中的“盎毒”已经通过他和花如玉、他和方珍珍的几场欢愉恶战排泄干净。
他至今还认为自己只有三年活命。
因为当时白富美是咬牙切齿地骂他的。
他相信了白富美的话:他只有三年活命。
“高明义,要不,找个马夫来吧?咱俩也不是没钱的人。我看你出手挺大方的,怀兜里一定有不少钱。”完颜金铃不时掀开车帘,看到高仁浑身湿透了,有些不忍心,便提出一个建议。
完颜金铃经历了昨夜的那份感动,她对高仁明显柔情了些,对他的称呼也变了,不再是戏弄地称呼他为“师侄”了。
“不必了。我年少、体力好,淋点小雨,没事,不会生病的。唉,只是,离家越近,我的心情越来越低落。”高仁摇了摇头,话语蕴含着忧伤。
不过,他对完颜金铃语气的变化,也感觉到很意外。
他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完颜金铃一眼,暗道:今天是一个雨天,没太阳啊!怎么可能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呢?咋了?我这个难缠的“师叔”忽然温柔起来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明义,你的心情,我明白的。其实,我一直都很敬仰令尊。虽然,他的生命很短暂,但是,他的名字永远是辉煌的。人们,会永远铭记他勇挑十一辆铁滑车的英雄壮举。”完颜金铃俏脸一红,芳心怦跳,赶紧放下车帘,吟风弄月起来。
她的言辞里,对高仁之父高宠的英年早逝,也挺遗憾的。她曾无数次地幻想过:如果自己那年和高宠同龄,而高宠又没死的话,自己一定会嫁给他。
高仁无语,回头低头正视路面。
刹那间,他的心更疼,他的鼻更酸。
他的泪水涌出眼帘,无声地流淌。
“怎么啦?”完颜金铃良久不见高仁反应,便又掀开车帘来问。
高仁泪水和着雨水,哽咽难言,伤感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