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关节,霍兰感到现在的状态不错,但是使用枪械的话,还是**的右手更加合适一些,虽然制造这幅左手的技术应该相当不错,但是不知道是心理上的原因还是什么,霍兰还是觉得右手更加好用。
握住了崭新的手枪,霍兰的心里是并不平静的。
他不知道现在的做法对不对,或者说,到底有没有希望可言,从第一次成为佣兵,第一次开枪,第一次杀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7年了,7年中霍兰生活在鲜血和死亡的第一线,随时都可能丧命,随时都可能成为别人的回忆,甚至连回忆都不会用,简单的被遗忘。
佣兵正是这样的存在。
但那个时候霍兰并没有多少犹豫,或者说即使有,但在那种情况下,那种紧张的生活逼迫着霍兰连去思索的时间都没有。
不是霍兰没有过怀疑,只是他连去怀疑的时间都没有。
16岁的霍兰成为了一名职业佣兵,但现在已经7个年头过去了,霍兰明白他学到了很多,学到了怎么最高效率把冰冷的子弹送进活人的体内,从而结束他们温热的体温,并且把鲜红的血液奏出最后的挽歌。
那是异常残酷而美丽的。
有的人痴迷于那种血腥冲动,沸腾着原始**的生活。但霍兰却很清楚,这其实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生活,平静的时间,优雅的房子,最好还有一片庄园,还是在丰收的季节,一片不大但同样耀眼的金色。
还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和可爱的妻子和孩子。
但霍兰也知道,佣兵是没有资格拥有这一切的,尽管这看起来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愿望。
生活在生死之间的佣兵,双手沾满血污的佣兵,不配拥有那样美好的东西,这就是霍兰的想法。
从一个单薄的少年到成为佣兵里颇有名气的“枪神”,霍兰付出了什么,丢弃了什么,和每个佣兵一样,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在佣兵这一行里,很少有太过虚伪的东西,这里是个亡命之徒的聚集体,怜香惜玉,女士优先,绅士风度。。。这些文明规则中的东西,在佣兵的世界是异常苍白淡薄的。
霍兰见过很多女佣兵,更见过很多为了更好的生存与这个行当,以身体作为交易的女人——在佣兵这个行当,这种行为太普遍了。甚至很多人都不是为了单纯的得到利益或者得到某种程度的交易。只是为了追求那种享受的感觉,因为佣兵是随时都可能和这个罪恶的世界说再见的人。
其实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只是在佣兵这个群体中,更加的透明,更加的直白而已。
霍兰原本以为也就是如此了,他也会是这样,不断的挣扎,不断的游走于生死的瞬间,不断的放纵自己,不断的沉沦,最后在某一天死于某个强大的对手,或者艰难的任务。
直到他遇到了达科特和莫拉。
达科特不同于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佣兵头目,这位退役军人,在带着他们这帮浪荡的游子时,却没有用军队的那套办法来管理,霍兰能够感觉到达科特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当成了值得信赖,能够共同战斗的伙伴,朋友。
久违的温情,同样还有久违的温暖.
像真正兄长,大哥,长辈一般的达科特,以及坚强美丽的莫拉.
这位少女并不很美丽,作为佣兵霍兰见过了太多各种各样的女人,有的高傲,有的懦弱,有的势利,有的放荡,有的自私,有的冷酷.她们的理由各不相同,行为千差万别.
但霍兰知道,在傲慢的表情,也掩盖不了卑劣的内心,在高尚的理由也藏不住虚荣的实质.去掉了那些伪装的外衣,剩下的东西就是如此残酷的本质.
但莫拉不同,她身上有一种气质,霍兰能够感觉的到,那是他,以及他以前遇到的人们都没有的气质.
自己所没有的,坚定的想要追逐某种东西,坚定的相信着某种东西的气质,那是她与众不同的根源.霍兰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霍兰知道,从第一眼看到莫拉其起,他就注意上了这个女孩.
一直到现在.
长出一口气,只剩下了一只手臂的佣兵,他的脸庞上,身体上倒是没有留下什么战斗的伤痕,这和他的战斗方式有关--在子弹中生存,生或者死,虽然好像没有冷兵器的残酷,但结果却更加直接.霍兰望着灯火中的都市,静静的给手枪换上了子弹.
然后,他从自己的箱子里取出了另外一套装备,那是他学会后又放弃的东西.
一只干瘦狭长的步枪,霍兰像对待情人一般轻轻的擦拭着这只步枪,然后将旁边放置的弹匣装进了步枪里.
“真想不到,还有用到你的一天呢,老伙计.”
霍兰轻轻的微笑了起来,但他的手其实是沉重的,在擦拭到枪口的位置时,霍兰沉默了,那笑容也被涌出的肃穆取代.
“我是这样的人呢,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和莫拉在一起吗?但,这是她的愿望。也是正确的,合理的愿望,我要用这双布满罪恶的双手去替她实现吗?”
但是.
霍兰,自言自语一般喃喃的说着,然后从盒子的夹层中,取出了桶状的东西,上面安置着玻璃和复杂的纹路.
“可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安上了狙击枪的瞄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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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拒绝了“自由之光”的要求,但他并不打算将事情完全否定。
“莉娜,你的看法呢?”
“我不善于做出确定证据和情报的判断,那只能是单纯的猜测。”
“但事实这是最大的可能性呢,毕竟从我们已经知道的监视我们的两个人被阻截之后,我们的行动就完全没有受到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