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于鲜于辅的森森杀机,幽州军果然没有人敢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默默地朝渔阳城上攻去,只是却已经没有了锐气,就连喊杀声也没有,如此还能供得上渔阳城吗?
再说鲜于辅亲兵冲过去,虎子等人将棺材立在那里,只是取了长枪护在棺材周围,一个咬着牙死活不肯后退一步,自己等人一退,就等于退掉了边军的气势,渔阳城虽然不知道怎么个情况,但是城下无数具尸体已经说明了一切,城上已经经不起打击了,虎子咬了咬牙,猛地一挺长枪:“为将军效死之时到了,弟兄们,将军说过,宁做站着死的鬼,不做跪着生的人,死战——”
“死战——”几名边军将士此时也豁出去了,面对着都是骑兵的鲜于辅的亲兵,已经放弃了战马的他们无处可逃,逃了也要被追上,那么死更丢人,还不如死战,想起程东杀敌时的号子,一阵热血沸腾,不由得高吼出来:“战旗所指,当令望尘逃遁,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随即喊声被马蹄声淹没,几十名鲜于辅的亲兵冲上来,长枪纷纷刺来,一时间将虎子等人淹没,也不过顷刻间,几十骑亲兵留下四具尸体退了回去,虽然看不清厮杀的如何惨烈,但是此时犹自住着长枪不肯倒下的虎子,身上却多了不知几个透明的洞,几名边军将士全都战死,其中虎子死了还不肯倒下,真的做了站着死的鬼。
这一幕落在城上边军的眼中,一个个除了气愤填膺之外,也对战场之中虎子的身影敬佩至极,先前有些低落的士气猛地爆发出来,鞠义猛地取了强弓,弯弓搭箭猛地一箭射出,将一名冲上来的幽州军钉死在那里,随即一丢强弓,抄起大刀吼了一声:“死战——”
有了虎子这个榜样在,如今还竖立在两军阵前,边军将士无论是曾经的边军,还是降兵,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无尽杀机,一起随着鞠义大吼起来:“死战——”
这声音震天响,让正冲过来的幽州军不由得一滞,此长彼消,幽州军队渔阳城上的边军竟有些畏惧,这可应了一句老话,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如今的边军明显的存了必死之心,这样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就算是死也要咬下来你一块肉,可想而知这一战将是如何的艰苦。
看得出手下人的迟疑,鲜于辅嘴中发苦,眼光落在两军战前还在竖立着的虎子的尸体上,猛地一咬牙,朝身边的亲兵一摆手:“去给我将那小子的尸体剁碎了——”
只是却不想话音落下,身边的亲兵却只是迟疑着,竟然都低着头没有动弹,让鲜于辅一呆,不由得喝了一声:“怎么,你们没有听见我的话吗?”
“将军,此人如此忠义,人都死了,在这样做的话,那是会天打雷劈的,将军——”一名亲兵还是忍不住,和一个死人叫什么劲。
其实鲜于辅何尝想与一个死人较劲,但是虎子的尸体在哪里对幽州军是一个沉重打击,而对于边军却是一个刺激,此消彼长,只能让自己手下徒增伤亡,乃至于功败垂成,留着棺材和尸体简直就是在鲜于辅心头扎了根刺,必须出之后快,不然无论如何也不能提高将士们的士气来,心中念头转动,鲜于辅眼中杀机一闪,竟然提剑朝那亲兵杀去:“蛊惑军心者格杀勿论,当不记得军令如此吗。”
鲜于辅做的一点没错,任凭虎子的尸体,和那具棺材在哪里,对幽州军是个沉重的打击,不见攻城的军队都士气低落,根本就是在应付公事而已,如此想要攻下渔阳城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鲜于辅心中暗恨,早知道就该不等棺材到来,就射杀这些人,只是当时南典的死讯,的确也是扰乱了他的心,这才一步迟步步迟,到如今好像一切都晚了,就连亲兵都开始不听自己的命令了。
其实程东也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一个结果,当日只是告诉虎子,尽量在两军阵前打开棺材,却不知虎子等人为了尽快赶到,竟然放弃了马匹而该走山路,大车几乎是被抬过来的,要不是留下一匹马拉车,虎子也不会有马骑,或许换一个人也会逃走,但是程东的亲兵却自然有不屈的理由,却选择了战死,为城上的边军弟兄打气,绝不肯让渔阳城失陷,这是程东最重要的城池,渔阳一丢,边军危矣,如果不是虎子死也站着,或许也不会有这种震撼性的场面,如此不屈之人,即便是身为敌人也是佩服,仗义每多屠狗辈,一个小小的人物彻底扭转了渔阳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