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果然不负所望,很快就喜欢上了四个中的一个。还给四人起了名字,□□夏秋冬,没事就过去逗弄一二的。安澜刚刚接手管家的事情,什么都没管只是让身边的人开始整理贾府的帐册,银票等。虽然说大头都在贾母手中,但是每日每年的流水,还是能够看出东西的。
从白家要了能够精细计算的帐房,对过去十年内从贾赦继承爵位开始算起的帐簿进行了彻底的清算,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重新整理出帐本来。
贾赦原配在的时候,内府的账目很是清明,在进料和出料的上面,也是对的上的。只是贾赦原配故去三年,王夫人管账后,这账本的数目就渐渐有了问题。
最先开始的是丧期一年后,厨房上用的东西频繁的更替。不是这个碎了,就是那个坏了的。最大的一次是重新给厨房制作了柜子和架子,这笔费用就用了足足三百多两。
之后就是吃食上的,原本十钱进做了十二钱。这等涨价,原本也是有的。毕竟物价不是跟着你的定价走的,而是根据市场行情走得。可是短短四个月的时间,一斤青菜就从原本的三钱涨到了十六文,那可不是普通的涨价了。她单独问了一下鸡子的价格,顿时笑了起来。
最初,一个鸡子的价格是半文钱。因为附近有了庄子,这东西多的也是不需要钱的。只是家里面伺候的人多了,用的人也就多了。贾母和王夫人又总是喜欢摆阔装慈善人,这下人用的吃食也就水涨船高起来。
这么一一看着,王夫人仅仅是两三年的时间,就从这吃用上面,捞了不下万两的银子。这种捞法,让安澜差异的同时,也感叹最后皇帝抄家第一要拿荣国府下手了。
贾宝玉满月,贾玵被送去了金陵。看着王夫人笑开了怀的样子,安澜在一边抿唇浅笑。因为贾母的要求,宝玉的满月是在荣禧堂做的。贾赦虽然生气,但到底同意了。只是安澜顺手让人在京城四下谣言,说贾赦纯孝,自己的嫡子都没有得到的机会,愣是给了弟弟家据说及其有富贵的哥儿。还说,贾家老太太有意日后让宝玉继承爵位的意思等等。
闲话没有在宅子里说,但是安澜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由外向内传递过来。古代人生活太过于无聊,尤其是那些做下人的。四九城内,旁的人不多就是这些伺候人的多。做工闲了下来,男女老少最喜欢的就是听别人说墙角,自己在哪里嚼舌头。
当然,外出的留言还有宝玉其实不是贾政的,而是贾赦的。不然,那贾赦死了老婆三年娶了新媳妇了,还由着弟媳妇管着自己的后院?
劳苦大众最喜欢的,就是八一八那些豪门富户的龌龊事情。只要有一个引头,下面的发展都会成为神展开。相信用不了三五个月的,甚至连贾赦和弟媳妇chuang上十八般武艺都能被人说的头头是道,如同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一般。
她乐得到时候看贾母和王夫人的乐子,横竖她也无聊的很。
过了宝玉的满月,甄家的那个宝玉也开始过满月了。相差了一个月的样子,似乎将两个孩子错了开。同时满月后,就要回金陵京城人家也没有把这两个放在一起。
这一日,王夫人说想要吃鸡子羹。大厨房本身是没有这道菜的,但是她平日里跟贾政和贾母都是一起用的大厨房的,菜牌子都定了上去。安澜还没有更改规矩,大厨房想着眼下管事的不是王夫人,多少也有了一些两边倒的意思。
就要了王夫人二十文钱一枚的材料钱。这原本也没什么,但是此时不是王夫人管家,她就有了理由找安澜的茬,为了一个鸡子闹到了贾母哪里。
听到一个鸡子要二十文钱,贾母也很是惊讶。都是一贯钱买上一筐的东西,如何这般值钱了?让人喊了安澜,趁着这个机会安澜也拿着整理出来的帐本子过去。
王夫人看着那些账本,心中就咯噔了一下。想着会不会是自己的帐目被看出了什么,又想着那账房本身就是她的陪房,惯是精细的。又放宽了心,看着贾母等待消息。
“这些日子你管了家,我也没有问了什么。只是怎么大厨房一个鸡子就要二十文钱?这到底是谁家产的,如此贵?”
安澜看了王夫人一眼,笑着伸手按住小茶几上的帐本:“说起来,我也是刚刚接手不足个月的。这些原本也是想着过了这一阵子,就找老太太说说的。这价格,可不是我定的。弟妹怕是月子坐下来,记得不太清楚了。弟妹在的时候,就规定了这么一个价位。我原本还觉得贵了呢。只是问了那婆子,楞说那鸡子的鸡,是用玉泉山的水养的。下的鸡子自然就贵了挡了回来。只是我们家怕是两三年的都吃那家的鸡子,若是贸然换了老太太觉得不对了味道。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长媳的不是了,我也就没的吭声。只是等着日后寻了更好的,单独给老太太换上。”
听着她软绵细语的,王夫人皱了下眉低下头:“那原本的就是留给老太太吃的,我们这些也就是吃些便宜的就好。可怎生得,偏偏就独独这一份了?”
王夫人用话指向说当初这贵的,就是给老太太的。他们都用的是便宜的,怎么到了她就贵了。
安澜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换了概念再给自己扣上一个帽子。她低头一笑从一摞账本中抽出两本来,侧身递给贾母:“弟妹这般说,可是怪罪我了?”
她看了王夫人一眼,对着贾母:“老太太看看,我可是没看到我们府上有了两种鸡子的记账。原本想着,是不是弟妹专门做了份子。可从姐姐故去到现在,这鸡子的价格一路攀升,眼下二十文一个也算是便宜了。年头寒冷的时候,要五十文一个呢!”
贾母看了王夫人一眼,心中很不是痛快。她如何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只是往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可眼下弄到台面上……这王氏真是个没脑子的。这等事情,对方又不是傻子能够用来拿捏吗?
她看了看账本,深吸口气摇摇头:“她怕也是好心,偷了懒得。日后就去找那些便宜的吧!这般贵,就是我这老婆子也是吃不起的。家大业大的,也不能是这般花法。吃下去有看不到什么,当不得事情。”
“哎!”安澜不会继续去攀扯,非要弄出个里表来。只是给老太太和王夫人提个醒,她们做的她知道,日后她做了什么那就别开口。
五月本身就是花开遍地的时节,姜家做了赏花宴。安澜得到了帖子,又看着王夫人闲着没事干就邀请她一起去。王夫人也是许久没有出门走动了,原先姜氏还在的时候,这些事情她是挨不着的。后来姜氏走了,才由她出头。只是这女人得了诰命后,她又怀孕这事情也就再没挨到。
去了姜家,下了马车安澜就看家伊氏身边的嬷嬷:“安妈妈……怎么是您老啊!”安澜亲热的上前:“这天气也是热的了,如何不在里头呆着。”
“太太听说夫人要过来,就让我在门口守着。那位是亲家的二太太吧!快请进……”安嬷嬷笑呵呵的领着安澜和王夫人进了正房,伊氏此时正拉着自己的小孙女逗开心。见着安澜带着王夫人进来,也没有起身招呼安澜坐下:“快些做些,待会儿你尝尝前儿刚得的新茶。这是我娘家那边的白茶,味道很是独特的很。亲家二夫人,到时许久不见了。听说刚得了一个哥儿,我们老爷前儿皇上那儿有事情,就没得空过去。我这头身子也不是很好,只是等了这花开了,才见到了。”
她说的平缓,安澜笑着看了王夫人一眼:“倒是个宝贝呢!弟妹天天守着,要我看家里老太太奶妈子的那么多,倒不如出来散散心的好。硬是拉了出来,还生怕夫人你不乐意我自作主张呢!”
“如何怪你这个?”伊氏看着王夫人,将小孙女交给一边的奶妈:“我们两家本就是亲家,正常往来如何需要这等事情。倒是你,什么时候来个消息?”
她是隐约知道这个女子怕是贾赦留不住的,身边的嬷嬷又说虽然嫁人一年了偏偏还是一个姑娘。她这厢打趣,王夫人却闷着不吭声。安澜嘟嘟嘴低下头:“夫人又开我玩笑了不成?又不是不知的,我们老爷眼下就琏儿一个娃娃,到底是疼的心坎儿的。若是我这头生了一个,夫人可不是要刮了我去?”
“我刮你做什么?”伊氏让人将茶水分配了。安澜没有动茶碗,看着就是热乎乎的她想等一下。她用手帕掩着口:“女人有了孩子和没有孩子是两个样子的,孩子长大了和没长大也是两个样子。夫人看看我这弟妹不就知道了。原先没得宝玉,人也是个爽利能干的。可这头,宝玉来了就整个心思都贴在孩子身上了。就是大的那个珠哥儿,眼下也得靠后一些。我倒若是有了,还不得把琏儿扔后面的后面去?到时候,夫人这个做舅妈的,可不是要刮了我去?再说,看着弟妹生孩子,那真是烽火来去的,到时让人心揪的难受。我是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