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总部开会的时候,我已经申请将事故调查期延长。”程少浅给她夹了一块青笋,轻声道,“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总部什么意思?”她抬头问。
程少浅目光迟疑了一下。
“总要有人出面顶下这件事吧?要不然德玛传播在业界就会产生负面影响。”先是艺人被接走,后是大灯砸落直接毁掉现场活动,这在偌大个北京城还没听说过哪家传播公司这么惨过。
程少浅放下筷子,见她目光质疑,干脆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肯定,“我就算跟总部争到底都不会让你出面来顶,庄暖晨,你听明白了吗?”事态严重,总部直接插手要管这件事了,就算南老爷子也要跟诸位股东们交代,而那些老东西们的意见一致,就是要拉出庄暖晨来示众,他是好说歹说才又争取了几天的时间。
她抽回手,敛下眼眸,“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鉴定结果都朝着对我的不利方倾斜,我不出来顶,那么受到股东们质疑的人就是你。你没必要为了我这么做。”
“有必要。”程少浅语气十分严肃,“你抬头看着我。”
她抬头。
“这个世上,不是只有江漠远才能保护你。”他一字一句道。
庄暖晨心口一震,眼神开始变得不自然。
“吃饭吧,别乱想,总之,我会看着办。”程少浅又恢复以往的慵懒劲儿,重新拿起筷子。
她点点头,却有点食不知味了。
两人之间有些沉默,只有筷子碰到瓷器的声音。
半晌后,庄暖晨才又问,“你这么做,是怕什么?”
程少浅停住筷子。
“你是怕失去个得力助手还是怕……失去沙琳?”她一针见血。
程少浅先是愣了愣,而后苦笑,“庄暖晨,我只是怕失去你而已。”他从来都是将话说得十分透明,却又不令人尴尬和厌烦。
“那么沙琳她……”
“我一直没找她。”他轻声说了句。
“其实你很想找她,是不是?”
“是,我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还活着。”程少浅放下筷子,若有所思,“还有,这件事江漠远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她无法回答,因为她也在质疑。
“为什么不去找她?”她忍不住问。
“没有必要。”
“你喜欢过她。”庄暖晨是如此肯定地说。
程少浅倏然冷笑,“不过是个极可笑的错误罢了!”
庄暖晨见状后,眸光迟疑,舔了舔唇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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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城市的另一边。
高档会所的私人会客厅里,夏旅怒瞪着眼前漫不经心喝着红酒的男人,压低了嗓音道,“你出尔反尔!为什么要害庄暖晨?”
男人轻抿红酒,闻言后像是听了好笑的笑话似的,“夏旅,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出尔反尔?你要清楚,害庄暖晨的人是你不是我。”
“当初我们说好只是接走凌菲,水晶灯砸落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夏旅咬牙切齿,“你可别告诉我,这件事真是跟你无关!”
“你要这么说的话可真是冤枉我了,这件事还真是跟我无关。”男人也恢复了正经态度,身子探前,“听说你们公司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是灯线的问题,这不是意外事故是什么?”
夏旅气的“腾”地起身,“灯线根本就没问题,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租用那个场地,一定是有人在灯线上做了手脚,你说,是不是你?”
男人面色不悦,走上前猛地扯住了夏旅的头发,痛得她眼眶一红——
“别在我面前假装清高!”他冷喝道,“你都已经对不起庄暖晨了还叫嚣什么?我管它灯线是不是意外事故呢,只要你完成了我要你做的就行了,你不是收到钱了吗,管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才想着讨公道太迟了吧?”
“放开我!”夏旅死命推搡着他,奈何他的力道过大。
“接走凌菲的事怎么也查不到你头上,现在那个程少浅想尽办法要保住庄暖晨,你就别跟着瞎参合了!万一你再漏了……”男人说着笑意更深,“那你岂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夏旅,你不是还要往上爬吗?那我就好好帮你……”
“我不用你帮!”
“啧啧,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收了我的钱。”男人哈哈大笑,又低头看着她性感的脖颈,抬手,轻抚在她身上,“或许你考虑一下留在我身边呢?听老爷子说,你在床上的功夫棒极了……”
“滚——”夏旅趁着他的手劲微松猛的将他推开,一脸的愤恨加恶心。
男人不怒反笑,“急了?开个玩笑怕什么?”说完,将一张卡放在她身边,“我先走了,你随时可以来这里喝酒,当然了,喝醉了后寂寞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夏旅恨不得将杯中酒直接泼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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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漠远成功地拿到了股份转让的签署合同,代价是,jo得到了酒庄的地址,他准备到酒庄去住一阵子。当然,酒庄倒是没什么,那真是他的一个朋友开的,先打过电话通知了那边一声后这才算齐活。
机场,沙琳绕在江漠远身边叽叽喳喳的,“签了合同有我一份功劳哦,江漠远,你回国要请我吃大餐。”
江漠远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如果说沙琳只是一味地给他捣乱或是做了太多出格的事,他大可以将她直接扔给南老爷子,但就在不久前她的确帮了他个大忙,连一起前往的周年都不好意思对她冷淡了。
周年见状后拉过沙琳,故意说了句,“陪我去买杯咖啡吧。”
“这里不用买……”
“走吧。”周年强行将她拉走。
江漠远这才得到片刻的安宁,看了一眼时间,坐了会儿后拿出手机,熟练按下一串号码后眼神转为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