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见到孙莹那刹那，夏雪冰一股怒气急速从心底升腾。

虽然过了二十几年，但他们母子所遭遇的，师父又是怎么死的，她永远也没有忘记。

如果说楚凌风不是男人，让她死心了，那么，面前这个女人，让她绝对是有杀意的。

看着夏雪冰脸上的怒意，孙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我知道，你很恨我，因为我，给你们母子带来所有伤害。”

嘎吱嘎吱！

夏雪冰拳头发出了脆响。

“今天我来，就没打算活！”孙莹闭上了眼睛，“如果我的死能够让你放下心中的恨，你动手吧。”

咻！

探手一把锁住了孙莹的脖子，夏雪冰脸上仿若万年冰川，“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说了，今天来这里，就没想过活，你杀吧。”

“你！”夏雪冰松开了手。

这种苦肉计，对她根本起不了作用，她很想杀人，可是有一点，此时杀了这个女人，并挽回不了什么。

还有，夏雪冰并不傻，楚凌风前脚一走，孙莹后脚就来了，明明知道自己会因为曾经的事记恨她，为什么还要来。

孙莹来，肯定还有事。

所以，不能杀。

“对不起。”孙莹睁开眼，看着夏雪冰，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嘴角带着颤抖。

“呵呵，对不起？孙莹，你真可耻。”

“没错，我是喜欢凌风，看见你们甜蜜的在一起，我心里有恨，为什么你的能到他的爱，我却不能？”

“论容貌，我并不差，伦家世背景，我比你强，不不甘心，很不甘心。”

夏雪冰冷哼道，“所以，你就对我下手，还挑选我要生孩子的时候下手，对吗？”

孙莹沉默。

许久之后，孙莹又开口，“你痛苦了二十多年，可是我也痛苦了二十多年了，自从那件事过后，虽然我和凌风结了婚，但他心中永远都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你。”

“二十多年的冷漠，你觉得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孙莹惨淡的笑了，眼眶中泛起了一层水雾，“冷漠，是比仇恨更可怕的方式，而我就这样过了二十几年，无论我做什么，他始终都是同一个态度。”

“我承认有错，可是所有事能完全怪我吗？”孙莹沉沉的深呼吸，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你有恨，我又应该怎么办?你儿子一出生就遭受厄运，那我的儿子又有什么错？”

孙莹说到这里，已经痛哭了起来，而夏雪冰听到这里，心里却十分复杂。

“你的儿子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可他最少还活着，那我的儿子呢，他死了，死了，你知道吗？”

“二十多年前那个晚上，楚家和孙家一起对你下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是我的嫉妒，拉动了两个家族对你下手，是我的心狠，连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也不愿放过，是的挑动，让你的师父被杀死，我好有能耐，呵呵哈哈哈。”

夏雪冰胸口推高，抛开心中的成见不说，孙莹所承受的，并不比她少到哪里去。

二十多年的冷漠，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极其痛苦的，这种冷暴力的威力，远比真正的打骂还要狠。

还有一点，孙莹刚才自嘲的话语，让夏雪冰在思考，没错，一直以来，表面所看到的都是孙莹在背后作怪，是她煽动了楚家，是她发动了那个夜晚的追杀。

可真实的情况又是怎么样？

那一晚的血腥追杀到师父的强势出击，最后牵扯出了神秘高手，也就是异族势力。

以至于一个月前所发生的事，三大上品家族倒下，这些都说明了一个问题，早在二十多年前，楚家，孙家，以至于王家就被异族势力控制。

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只是异族势力下的一步棋，只不过，异族势力没有想到她是上一任无影之皇的徒弟，新一任的无影之皇，如果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也许即使是强大的异族势力也会改变计划。

当异族势力直查到夏雪冰的时候，也的确改变了计划，做到的改变就是加大力量推动这件事，利用无影之皇为徒弟报仇的心态，制造更大的混乱，如此一来，才能更好的渗透和控制。

换句话来说，表面上所有指向孙莹，她所做的事，都可能是异族势力暗中操作的，包括那个雨夜的追杀。

想通了这一切，夏雪冰心中对孙莹的恨意没有了，有的反倒是一种同情和怜缅。

“是他们杀了你儿子。”

孙莹满脸泪水的点头，“他们杀了我儿子，还假扮我儿子，如果不是这次京城的变故，也许我永远都不知道儿子已经死了。”

“凌风的冷漠我受够了，原本儿子是我唯一的依靠，现在他也死了，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孙莹不由自主的摇头，眼神恍惚，“如果说这世界还有什么人对不起，只有你！”

夏雪冰没做声，长长的叹着气，女人，她们都是女人，命运却是如此的捉弄人。

走到孙莹面前，静静的看着她。“算了，你也身不由己。”

“你……”

“活着很痛苦，可依旧要活着。”迟疑之后，夏雪冰道，“很多时候我们无法左右人生，但只要活着，也许就有希望。”

“可是我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你的儿子真的死了吗？你看见了？如果没有看见，你又怎么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