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说,”洪毅瞪了一眼洪雪,接着道:“借这个机会,给你讲点知识,洪门各个系统都有茶杯阵,互相之间有些区别,不过他摆的是基本阵型,所有系统都有,其实,依靠其他暗语和手势,两个人可以把所有话说清楚,但这些暗语和手势的差别太大,就像咱们巴蜀方言和东北方言一样,他们总门和咱们哥老会谁也搞不懂对方的意思,”
“哦,”洪雪见父亲有些不悦,把态度放端正了:“你们两个刚才还打手势了,”
“这个手势也是最基本的,与其他成套的手语不同,而且历史悠久,从清朝流传下來,两根手指一上一下,意思是‘天父地母’,一根手指平举,意思是‘反清复明’,”
“他说自己是…….什么白纸扇,”
“洪门的一个职位,相当于军师,”洪毅说罢,转回身來,不无感慨地对李继业说道:“多少年过去了,再沒见过有人摆茶杯阵,”
李继业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沒想到在大陆,仍有人记得怎么摆茶杯阵,”
“半个多世纪來,我们这些袍哥,与其他洪门组织音讯隔绝,当年刚刚改革开放,我以为洪门都会回來,谁知道有过去了这么多年,却还是沒有半点消息……”
“这主要是因为,总门不认同大陆的体制,何况过去这许多年,也不知道大陆洪门如何,”顿了顿,李继业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兄弟也能想到,今日总门之人,包括老弟在内,都是国外长大的,我们对大陆的情况本就不了解,这些年來大陆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我们來说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那兄弟这次是怎么來的,”
“我正要说到这里……”李继业自己喝了一杯茶,又观察了一下周围是否有人注意:“大陆的经济发展的不错,各方面的情况也算稳定,总门终于考虑回归,只是找不到切入点,年前,我们听说在巴蜀,有哥老会智字堂弟兄改头换面隐藏了下來,便派我和一组弟兄过來接头,然而,我们走遍茶馆酒肆,却找不到半点洪门弟兄的踪迹,也就在这个时候…….”
想要实现洪门振兴中华的宗旨,在国外其实也一样,不过最好还是來国内,何况,如今的人都在追求利益,洪门想要做生意赚钱,也绝不能放过大陆这个市场。
现在,其他各方组织在大陆蠢蠢欲动,华夏人自己的组织却滞留大洋彼岸,实在不像回事。
只是洪门不同与其他组织或者纯粹的企业,想要回归大陆,必定要借助同门的力量,所以洪毅揣摩得到洪门的用意,只是听到李继业说到这里,却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出事了,”
“嗯,”李继业点点头,随后警惕地又观望了一下周围:“有些來路不明的人,突然出现追杀我们,所有弟兄都死了,只余我一个逃了出來……”
“什么人,”
李继业痛苦地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來到明海的,”
“当时我听说,当年曾有一些川人到明海闯荡,心想其中可能有洪门兄弟,于是我逃來明海,找到了这个川人常來的地方……”
“你与总门联系了吗,”
“沒有,”李继业说着,低下了头去,样子显得很是难堪:“我领受重任來到大陆,但却连一点线索都沒找到,还被人追杀至此,哪有脸面求助总门…….”
“难怪你在这里摆阵求助,”洪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追杀你的人现在哪里,可曾尾随而來,”
“他们一直在找我……”李继业说到这些,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不知道我已经來了明海,应该还在巴蜀,”
“既是洪门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洪毅用力点点头,告诉对方:“放心,我一定保证你的安全,查出是什么人害我同门,”
“好,”李继业颇为感动:“一切有劳兄弟了,”
“好说,”洪毅站起身來,看看左右,吩咐洪雪道:“回家,”
李继业住在附近的一家小旅店,洪毅过去帮着收拾好行李,随后把李继业带回家中:“哪都不如我这里安全,老弟你放心住下吧,”
“好……”李继业坐下身來,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么多天了,总算是有点安全感……”
“洪门离开大陆已逾一个甲子,按说既无朋友,也无对手……”洪毅拿出茶具,沏起茶來:“兄弟有沒有想过这些人为什么追杀你,”
“这些人……”李继业拖着长音,缓缓道:“可能是你们哥老会的,”
洪毅手一抖,差点把茶洒出來:“什么,”
“我曾被他们俘虏,有一个长相很凶恶的人,问我是不是來找哥老会智字堂,我说‘是’……”
“然后呢,”
“他说了一句话,,礼字归來日,智自灭亡时,然后恶狠狠地告诉我,等着智字堂的人來救吧,便转身走了……”回想起当日的遭遇,李继业仍心有余悸:“我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两天的时间里,水米沒打牙,差点送掉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