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与我凌沧沒有半毛钱关系,那么我根本不在乎这个地方到底是天堂与还是地狱,”深深吸了一口气,凌沧接着又道:“无论对家乡,还是祖国,我都秉持着同样的态度,我不会去盲目的美化现实、不顾实际的给肉食者涂脂抹粉、追随傻粪们去制造崛起的神话……如果我这样做了,那么不是‘爱’,而是‘害’,早晚有一天,这些行为会害了我们所站立的这片土地,”
“真希望大家都有你这样的观点,”
“你的这个希望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默然片刻,凌沧突然流露出一副极为强势和自负的笑容:“我一生所追求的,是拥有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这两个特质可以称为盖世利器,能够为人所不能为,成就大事,如果大多数人都具有这样的特质,那么大多数人都会成为枭雄,可枭雄之所以为‘枭’,是因为桀骜凌驾于大多数人之上,”
具象女听到这些话,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以不易觉察的幅度微微点了点头。
具兽女则追问了一句:“那么你是枭雄吗,”
凌沧沒回答,只说了一句:“留给世人去评价吧,”
大家在这边探讨着深奥的话題,二人转在那边又唠开了浅显的黄磕:“小子我生來就命苦,七八个野爹一个娘,我妈啥也不会干,就是专门搞破鞋,野爹白天全不见,晚上全趴我妈床……”
“性”本來是很美好的事情,可从这些人嘴里唱出來,不知怎么让人感觉非常恶心,具莲女差一点吐出來,急忙摆摆手说:“别看了,快点走吧……”
最近几年,二人转给东北人丢透了脸,凌沧也不想大家刚到东北,就留下男盗女娼的印象,可凌沧正要抬步,听到旁边两个人的闲聊,立即又停了下來。
一个又矮又黑的车轴汉子,有点沮丧地说:“听说了吗,小王村打算直接找到世纪绿农,和他们讨个说法,”
“去什么去啊,沒用,你沒听说吗,西河屯那边前些日子就要去找,结果半道上让镇里给截了回來,”另一个中年男人摇摇头道:“听说啊,这个世纪绿农來头很大,在中央有人,不管咱们怎么闹,人家这一次是铁定要把地拿到手里……”
“这么说,得上市里和省里闹了,”
“你闹得出啥结果,”中年男人无奈地摇摇头:“天下乌鸦一般黑,闹也白闹,”
“真他娘的,这事儿咋就让咱们给摊上了,说个理都找不着地方,”
“其实吧,我还听说,人家世纪绿农给的价格挺不错,只是钱沒落到咱们手里,”
“这么说是被镇里的那帮玩意儿给留下了…….”旁边一位大娘听到谈话,插了一句说:“我说嘛,咋镇政|府要盖新办公楼了,合着钱都是这么來的,”
这一番谈话吸引了很多人,大家暂时忘记了二人转,加入到讨论当中,凌沧站在旁边不错耳的听着,根据各种零零散散的信息,终于拼凑出事情的大致脉络。
当地主管土地工作的各级官员,垄断了世纪绿农与农民的谈判,使得这两方都处于信息不对称状态,他们对一边说一个数字,中间产生了巨额差价不知去向,世纪绿农搞不清楚农民为什么反对征地,只是听说补偿款被截留了,农民也不知道世纪绿农到底给了多少钱,也只是听说好像比自己实际拿到手里的钱要高很多。
这些官员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是知道世纪绿农來头不小,地肯定是要征到手里的,所以农民们反对也沒用;二是农民们反对无门,等到协议签署,他们接下來只要强|迁就行了。
农民们倒也沒白闹,加之世纪绿农方面施加了压力,上级和监察部门已经介入进來,所以征地工作已经暂停,凌沧估计,这些土地爷正在打点运作,等到摆平了上级和监察部门,征地工作马上会重新展开。
所有这些事都指向一个人,就是镇长朱长有,他表面上沒有直接经手征地工作,然而所有与征地事宜有关的官员,似乎都是承自他的意思。
唯一让凌沧沒搞明白的,是诸多部门和官员之间的关系,好像哪个都管事,又好像哪个都不管事。
“走,”凌沧看了看时间,告诉众人:“去找这位镇长谈谈,”
铃兰当即提出:“你怎么去,”
“今天是镇长接待日,”凌沧冷冷一笑,告诉众人:“我來之前已经了解了,镇长每周三都会公开接待百姓,解答百姓提出的问題,解决百姓的实际困难,”
“好,咱们这就走吧……”
“不,”凌沧打断了铃兰:“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