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提到圣堂教会,这是理所当然的,身为魔术师天生就与教会的立场不合,虽然魔术协会目前与教会是合作关系,但也只是名义上而已,名义之下掩藏的是永不停歇的小规模厮杀。
伊藤并不畏惧与任何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单对单的战斗(反正他总有办法保住性命),所以事实上之前那可以令任何人惊惧的同时获罪于魔术协会、圣堂教会的悲惨境地,仔细分析来看的话,其实只要解决掉魔术协会就好,至于圣堂教会,在将来伊藤搞定魔术协会之后,根本谈不上有任何威胁。
“目标一致的杀死你么?”不知何时,书房门口出现了一位身材纤细的白服神父,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坐在伊藤身边的卫宫一眼,走到桌前神色阴沉的说道:“纳鲁巴列克出发了。”
“那个女人……”像是想到了非常不快的事,白服神父皱起了眉:“非常麻烦。”
“我曾出手想要杀掉她,但失败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那疯子实力强大,做事随心所欲,以杀人为乐,是非常令人厌恶的人类。”
“纳鲁巴列克”,卫宫切嗣听过这个名字,作为数次独立封印过死祖的代行者的首领,赫赫大名在里世界无人不知,并且以杀人狂的恶名为之骄傲。
她正是可以令所有人都为之畏惧的恐怖对手。
卫宫看向伊藤——即使如此,男人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动摇,片刻的沉思之后,伊藤略微眨了下眼,语气沉稳的说道:“那么,现在就是可以拜访院长的时候了。”
莫名的,卫宫切嗣觉得,伊藤像是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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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被指定猎杀的对象大摇大摆出现在猎人们的大本营,这种事在根本上已经违反了常识,尤其这个人有着短时间内策反所有执行任务猎人的事迹后,任何理性人对此的解释都会是,这家伙拥有让他有恃无恐的绝对力量。
计时塔内,在道明身份和拜访意图的第一秒,伊藤就被不动声色的隔离和监控起来。
他的身边空无一人,无论是卫宫切嗣还是所罗门乃至其他之前已经被他说服变成同一阵营的伙伴们,他全部未带入计时塔内。
“此次前去,也只是想要和院长友好磋商一下有关未来事宜,没有需要动用武力的地方,请诸位安心即可。”这是他之前对听他想要拜访计时塔时而变得目瞪口呆的伙伴们说的话。
不过他正是因孤身一人而更加怡然自得的冷淡个性,是以在计时塔庞大的接待室里,在旁边魔术师若有若无的监视中,伊藤悠然欣赏着厅内的陈设——魔术师存在的历史悠久,作为最负盛名的官方机构,接待厅内装饰庄重奢华,充满古典之美。
“你很从容。”伊藤的等待时间并不长,在他刚好将厅内观察一遍之后,大厅中央凭空出现了一位女性——端正又利落的栗色马尾辫,严谨到一丝不苟的白色燕尾服搭配酒红色马裤,与发色同系交相辉映的棕色及膝长靴,站立的姿态笔直且威严,不过真正让人眼前一亮的还是,女性那如同君王驾临般的傲然气派。
“巴瑟梅罗…女士,”并不需要过多思考,伊藤第一时间就将脑内的资料与实际联系到了一起,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躬身优雅一礼——这并不是一位普通的魔术师贵族,而是威名赫赫到足以与纳鲁巴列克相提并论,被人们誉为“当代魔术师之最高峰”,指挥着魔术协会圣歌队的现任魔导元帅,同时也被认为是计时塔院长的第一替补的高贵存在。
坦诚的讲,如果不是之前魔术师协会未将伊藤这个来自异世界的远东乡下魔术师放在眼里,而是从一开始就由这位女士率队指挥的话,或许伊藤此刻很难活着站在这里。
“你该叫我冕下,来自乡下的魔术师。”巴瑟梅罗目光冷淡,对这个胆大包天敢站在这里的死亡名单一员并无过多评价,相比他的行为,或许他的身份更让她在意,是的,作为摒弃了一切特异魔术的正统派魔术师,以矜贵魔术回路君临整个计时塔的极端贵族主义者,领主中的领主,巴瑟梅罗非常看重魔术师的血统,想必,如果不是远坂家还拥有200多年的历史以及作为魔术师的血统还算是纯正的话,巴瑟梅罗早在看到伊藤的第一时间就会扬起手中的权杖。
尽管如此,她似乎也相当缺少仔细聆听伊藤回答的耐心,在短暂的一瞥伊藤之后,她姿态更加冷淡的开口:“如果你有什么狡辩之词就尽管说出来吧,院长无瑕见你,就由我姑且来听听你打算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我想那正是你来此地的目的。”
毫不容情的话语咄咄逼人,不过比这话语更锋利的还是,出身高贵的女性那冷酷又淡漠的眼神,但这丝毫无损于巴瑟梅罗那无瑕的风度,反而给她原本就偏向男性的装扮更加增添了几分傲慢之美。
面对如此美人就算被无礼对待也无法生气,伊藤微笑回视巴瑟梅罗,不卑不亢的从容说道:“正如冕下之言,我此次前来,左手和平,右手武器,是战是和,一切都看协会的选择。”
“哦?就凭你也敢言宣战?”或许是生平都未听到如此荒谬话语,巴瑟梅罗足足停顿了两秒之后才再次发出声音,与此同时,她也自出现起第一次正视眼前的男人——是的,君临整个协会的巅峰魔术师并非仅是狂妄的骄者,在涉及战斗的问题上,她在绝对的自信之外,还有着无懈可击的谨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