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几乎是咬着他耳垂,吐道,“退,退,再退一点。”
童贯很听话,一点点的退到了及膝的菊花丛深处。纱衣蒙着眼睛,鼻尖是似有似无的清香,他全然看不见,景容那本该柔媚生光的眸子,全然找不见一丝水气,月色照进来,掩在那红粉温柔里的,是精光凛然。
众人眼里全然找不见了童贯,而景容靠着若影若现的裸露抓住了几百人的目光,她丝毫不为她衣不蔽体感到羞愧,她甚至骄傲的扭动着她傲人的身躯,将自己隔着一个屏风,堂皇的展露在他人面前。
而本静立在后的童贯,慢慢的觉出了不对劲,又不好驳了美人意,他有些急躁的挪了下脚,这一挪,脚下便一空——六鹤堂庭前,被丛菊遮盖之地不知何时设了个陷阱。
好在陷阱不深,他只是半脚蹬空跛了只脚,惊惶处他正欲扯了眼上的纱衣,猛然感觉出有人拦腰接住了他。
是个小娘子,是不同于景容繁郁香味的小娘子!
这又是闹哪出?不过是兔起鹘落间,童贯尚且回不住神来,四肢一片瘫软,便被人按着眼睛,压到在了菊丛里,喧闹喝好之声变得遥远,他只听见一阵紧绷的喘息。
“阉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有人倾身而近,顶膝、卡腰,恶狠狠的凌厉的一句话钻进他的耳朵,一抹尚且带着温热的匕首便紧紧的锁到了他的脖间。
最后一丝旖旎也散了赶紧,童贯一个激灵,偏巧又动弹不得,先前被猛然按倒,一只脚踩漏进陷阱,脚踝被反剪着扣在了里面不得动弹,另一只腿也好不到哪去,膝盖被女子用尽全身的力量压住,他下肢使不上任何的力气。
外面是乐队激动亢奋的奏曲,红玉哪给童贯反应的时间,匕首一个用力便朝着他喉结出插下去!
喉结被尖刀刺住,童贯本就没打算呼救,千钧一发间,童贯不顾被陷阱反剪着的脚踝,他猛然发力,伴随着“咔嚓”一声,脚踝骨错位断裂的声音,他死死的把红玉压到了身下,匕首尖杀进他的脖子,拉出了好大一个又深又长的血口!
脚踝和脖子的双重吃痛,让童贯发了怒,轻而易举的就制住了红玉,他一面呼救,一面要夺了红玉手里的利匕。
红玉心道不好,认命的闭上眼睛,把匕首反剪着藏到自己腰后,一声闷哼。
好巧不巧,童贯最先的一句呼救并没与被外面兴奋的一群人所接收到,而连叠着几声,就在众人听出端倪时,相府里传事的云板被叩响,一声高过一声,响彻整个相府。
“赵官家到!”